能不能来个人一刀把祁臻这浑身得瑟的劲给砍走!砍不走全部砍一半也行!这人的智商是不是都是情商换来的?还是这人脑子有问题?
周靳言娘家人何邵对已经半只脚踏入家门的女婿一百个不放心。他到现在都觉得绝对是祁臻趁他不在的时候给周靳言灌了迷魂汤,把人连哄带骗给拐到手了。反正一定是用了极其卑劣不法的手段把他家那么好的周靳言给骗走了。
不然周靳言的智商能看上这种人?
“我家周靳言到底怎么看上你的,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大巴车上何邵死皮赖脸地跟祁臻挤到一起去,比狗皮膏药还要黏人,“不是,我真的不能理解。”
“你不能理解的问题你就不要问。”祁臻白了他一眼,一脸无奈,“我是哪得罪你了何邵同学,你至于对我这么大意见吗?”
听听这鬼话。
你把我家白菜拱了你还有理了是怎么着?
“至于。”何邵呲牙咧嘴,无声地表达着他的愤怒,“你绝对是趁我不在勾引靳言!”
“……”祁臻觉得有点头疼,难耐地揉了一下自己眉头,“子炀你作证,每一次何邵都在场,对不对,是不是。”
“是啊。”谢子炀点点头,抬起右手揉了揉何邵的脑袋,给人抓了抓头发,“何少爷,消消气,给你糖吃。”
“我是一块糖就能打发的人吗!”何邵转过头,他的注意力一引就跑,“什么糖啊?”
祁臻:……
谢子炀:……薄荷糖
好不容易把这个炸弹安抚下去了,祁臻侧头望向身边靠在车窗边睡着的周靳言,探了两根手指在人眼前晃了晃:“靳言?”
“嗯?”周靳言跟刚睡醒似的,被边上的人磨蹭着,自然而然地哼了一声。
“睡在那里不舒服,过来睡。”祁臻捏着下巴把人扳正,凑近去吻了吻,“没睡吗,还有好久才到呢,睡会吧。”
“你试一下边上一群人拿你当话题中心你睡得着吗?”周靳言神情有些懒怠,眸子里透出琥珀色的光,弯指摁在人唇边,“没睡,想事呢。”
“想我吗?”祁臻捉住他手腕,掰开又在手指尖上吻了吻,闻见了这个人身上带着的味道,“你还喷香水了?”
他们这样一高一低挨得很近,在大巴车最角落里不动声色地交换着呼吸,周靳言被祁臻拿校服盖住了头,在挤压里向后仰,手指撑在车侧,被另外一只手扣着稳住了身子:“那是你的香水,智障。”
他在分离的间隙朝祁臻说,含情眼里满是荡开的波。
“劝你别勾我。”祁臻把舌头含回来,让周靳言没力气说话,被吻的眼睛里起了红,声音低沉微喘,“不然我会忍不住。”
“你今天上午就,就已经很忍不住了。”周靳言手指捏着他的肩膀,脸颊顺势贴过面颊,在昏光中蹭了蹭他,眼角的光恶狠狠地,却又逗弄人,“亲的……”
然而他还没说完,就被夺去了呼吸和力气,那点逞强都被融化在了亲吻里。
这个亲吻来得太突然,就像是仲夏夜的那一场暴雨,猝不及防地将两个人浑身浇了个透。这场雨来得太猛烈,暴涨的海潮漫过了地平线,连绵且蔓延地走在身体的每个部位,直到流淌到相连的地方,便停下,渗出了薄薄的汗,那是潮汐的余浪。
存不住,只好流出来。
祁臻流着汗,笑出声,没再放过周靳言,几乎是咬着他,舌尖顺利无比长驱直入,在那个湿热的口腔里搅翻:“我能更忍不住,你要试试吗?”
“松开……”周靳言被他吻热了,被他又亲了好几下,鬓角又渗出点水珠,在昏暗里仿佛黑夜里的星点,断断续续想给出答案,却没力气说话,“热……”
浓墨色的眼睛在昏光里更亮,活像只狐狸精,笑声很低:“靳言,别闹。”
他们笑着,在用外套撑起的狭小空间里互相索取着,快要失去控制。祁臻在吻里用手捏着人的后颈,要周靳言靠在自己怀里,又不甘心,去捏柔软的耳垂,揉得周靳言反咬他唇上一口。
周靳言觉得自己一定是着魔了,他像是被撕成了两个人,一面喜欢祁臻的撩拨,一面又惧怕他这样笑着说话,跟过电似的,尤其凑得这么近,祁臻声音又那么低,那么有磁性,弄得他浑身从头到脚都是麻的。
他一定是喜欢这个人喜欢疯了。
“你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吗。”周靳言鬓角边浮了星点的汗,被祁臻那一串又热又轻的吻撩拨的不行,弄得现在脖子还是烫的,表情不悦,“你是不是也亲过别人。”
“哪有。”祁臻可冤死了,举着三个手指头看着人,用脸颊蹭着周靳言的眼尾,注视着他的侧脸,这种时候尾音总是带着点旖旎的味道,“你太柔软了,看到你就忍不住,想亲你。”
“收敛点。”周靳言戳他脑门,眼神贪婪又无辜,“要到了。”
祁臻委屈巴巴地撇撇嘴,恋恋不舍地在人水光潋滟的唇上又啃了好几口,拿校服盖着周靳言的脑袋,在位置上坐好等班里人陆续醒过来。
“你脸红了。”他攥住周靳言的手,隔着外套,热气洒在人耳朵里,笑得整个人都靠在周靳言身上,“哪都是红的。”
周靳言毫不犹豫地朝祁纨绔比了个中指。
祁纨绔本人很是受用,特意又咬重了几个字:“耳朵好红。”
徽州三月天说热也不热,说冷也不冷,但是茶田不一样,那是陆地上的的绿色海浪。这片海浪漫过梯田,在天蓝色幕布上,风拂过这片宁静,潮浪声清晰入耳。
“这里日出一定很好看。”周靳言背着茶娄,和祁臻并排走着。
“嗯?”祁臻歪头,他侧着身子,挡住了大半的阳光,暖光照得他整个人毛茸茸的,像一只刚拆封不久的玩偶熊,摸过去软软乎乎的,“为什么?”
“你不觉得这种渐变很美吗?”周靳言在他前面走着,“风吹动整片茶田,看着光芒忽明忽暗,忽然云浪里推出一轮日,羲和的金车碾碎了流云的碎末,气势磅礴地托着它们抬升起来,万顷梯田被瞬间照亮,金色的波浪翻涌而起,能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他们站的地方高,望去犹如在悬崖上乘风破浪。
正说着,他们侧头看绿色的海浪在摇曳,万顷茶树闪耀在阳光下,晶亮闪烁铺缀大地,浅绿色的茶叶上盛着晶莹的珍珠,辉煌的金光破云而下,不多时染遍了整个茶山,浪花吹起他们的发,茶香迎面而来,带着海浪独有的清凉。
站在茶田里的每个人被染上了金光,天蓝色宛如被泡开的宣纸,像一幅绚烂的水墨画,不多时染遍了他们头顶,将他们融入这幅图画里,好像金粉洒上去的星光。
周靳言站的位置比较靠后,嫌风太大,刚想侧脑袋想靠在祁臻身上,却扑了个空。
“我在这。”
周靳言回头,见祁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下面一阶土堆,这人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抬起手指戳他面颊,然后紧紧地反握住他的手。
“我护着你呢。”
祁臻歪头,笑得比这海浪还清爽。
周靳言也歪头瞧他,然后手指调皮地在他手腕内侧突出的青筋处摁了下,眨了眨眼,可爱极了。
学校一般来说安排这种活动都是有寓意的,意在让学生们体会农民伯伯的辛苦,体会劳动最光荣,不然也不可能让他们带茶包走。
还有一个寓意就是让大家拍照,看美女帅哥。
“老祁你作为唯一一个穿着短袖采茶的你真的好意思吗。”谢子炀看了看周围穿着长袖外套的男生,又看了一眼不怕冷的祁臻,表情一言难尽,“真的,你这让很多男生没法找女朋友的。”
“不至于。”祁臻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朝他抛了个媚眼,“找男朋友呗。”
谢子炀想给他一巴掌。
“不是谁都有你这运气能追到周靳言的。”何邵从另一头过来,看了看周围,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诶诶诶我跟你俩说,你俩过来。”
谢子炀和祁臻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凑耳朵过去:“什么事啊。”
“祁臻。”
何邵认真盯着他,眼睛睁大了些,严肃程度和审理案件的法官有过之无不及。
“你居然亲脖颈?你知不知道周靳言脖颈上那一块红好明显的?”
他苦口婆心地说,一脸正气凌然,一脸想杀人。
谢子炀听完,手捂着额头,然后抬了半边眉头看祁臻:“老祁,不至于。”
“……”祁臻一脸被戳破了心思的尴尬,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闭了一下眼睛,抬眼看看正往这边走来的周靳言,自暴自弃地举手投降,“错了,没忍住。”
脑子里突然回想起上午那个被窝里的吻,还没睡醒的周靳言被他亲了好几口,软软地对他说,祁臻,我好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