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落在梧桐叶上雨滴渗入叶的缝隙,湿漉的叶在月光和划过的闪电下,泛着柔白的光泽。
鹿念眼睛缓慢眨了下有点被面前男人此刻的模样迷了心智。
“到也不能说不温柔”鹿念语气勉强努力错开视线看了看窗外的雨,“这雨好像越来越大了?”
傅亦安顺着她的话,随意瞥了眼窗外。雨势比刚下那会儿已经小了不少只是天空依旧是闷青的颜色,像是在酝酿一场大雨。
小姑娘又在睁眼说瞎话。
“是挺大”傅亦安收回视线,慢悠悠附和她,“那我们快点儿?”
鹿念巴不得赶紧从刚刚的对话翻篇儿立刻点了点头。她扶着台阶的扶手,三步并两步下了楼,站在一楼的架空层地面上。
她余光瞥到青年跟上了就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把平常用来遮太阳的伞,撑开后举起刚准备迈进雨里,就被傅亦安揪住了后衣领。
“小没良心,”傅亦安叫住她“哥哥没伞。”
“”
鹿念脚步一顿,想到明明她刚刚见到他时他身上就没有淋湿的样子。她回过头,看了看他的两只手,对方是真的没带伞。
她觉得荒唐又神奇,没忍住问他:“那你刚刚怎么来的?”
傅亦安垂眸反问:“你学文科还是理科?”
鹿念:“文科。”
“噢,”傅亦安正儿八经地跟她说,“因为我跑得够快,雨追不上我,就没淋到。”
“”鹿念只觉得自己智商都被羞辱了,“那你现在也跑快点?”
“哥哥才不像你一样,不等人。”傅亦安和善道,“万一你跟不上怎么办?”
“”
怎么说都是他对了。
鹿念忍了忍,不想在这个幼稚的点上和他计较,把自己的伞递了过去,瞪他,“那你拿伞。”
傅亦安从善如流接过伞,走在她的左侧,用中间那只手撑伞。
伞面本身不大,只够一人淋不到雨。她和青年并肩走进雨里,本来都做好雨丝迎面飞来的准备,刚低下头,却没感受到一点湿润的痕迹。到了傅亦安停车的位置,也只是裙摆有点湿。
傅亦安替她拉开后座的车门,伞挡在她的头顶上,鹿念稍稍弯腰坐了进去。
她上的比较急,也没注意车的外形。进到车内,才发觉里面的配置和陈设似乎和上次她坐的车不太一样。
这辆车后面两座之间的空隙很大,中间有自带的平台,底下是大约是放什么东西之类的柜子。但此刻两座间的平台上,摆了一只放了玫瑰花瓣的香薰蜡烛,中央就是一份不大但极其精致的草莓蛋糕。
车内没有灯,蜡烛的烛光映出一小圈暖黄,气味不浓郁却好闻,车内温度也稍稍比室外暖和。
鹿念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此刻才恍惚,在刚才,傅亦安给她拉开的是后座的车门,平常她坐的一直是副驾驶的位置。
她还在盯着那份蛋糕,还有些懵,另一侧的车门被男人拉开。
他弯身坐进车的另一侧,抬眸就对视上小姑娘一双,被烛光点缀的透澈,又带几分茫然的鹿眼。
“这,”鹿念有点傻乎乎的,指了指那盘蛋糕,“你准备的吗?”
“嗯,”傅亦安应了声,“本来订了一家店,没想到会下雨。”
“刚刚准备了会儿,所以接你才晚了。”他笑,“哥哥不是故意迟到的。”
鹿念停顿两秒,没忍住又看了眼布置得十分精致的小平台,和上面少女心很重的草莓蛋糕,还是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不是说好我给你买吗?”
“什么时候说好了?”傅亦安伸手,拉开平台下的柜子,懒散道,“我只说先欠着,又没说欠什么。”
他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包蜡烛,递给她。
鹿念分明记得,提自己还欠蛋糕的人就是他自己。她接过蜡烛,放弃计较这些,又问,“那我给你点上蜡烛就行了?”
“不是,我替你把蛋糕买了,”傅亦安撩起眼,指责她,“你就这么敷衍我?”
鹿念沉默两秒:“再给你唱个生日歌?”
男人定定看着她,桃花眼幽邃,像是还不怎么满意。
“”鹿念又想了想,试探道,“再陪你许个愿?”
傅亦安这才敛了眼神,矜贵地点了点下巴,语气闲闲,“反正你们小朋友怎么过,就怎么给我过。”
鹿念正想反驳自己已经十九了,早就过了小朋友的年龄,但想到对方的年纪,又闭上了嘴。
她把蜡烛的包装拆开,认真地数了数,只有十几根,就干脆全部倒了出来,一根根插在蛋糕上。
“你说这年纪大点儿吧,”她边插还边碎碎念,语气状似随意,“过生日都更费蜡烛一点。”
傅亦安扯了扯唇,看着她把所有蜡烛都插在了奶油面上,摆成数字二十八的形状。
“插完了,”鹿念最后调整了下,满意地看了看,向他伸手,“打火机有吗?”
傅亦安像是极其无言般看她一眼,从口袋拿出打火机,没给她,而从蛋糕上拿了一根起来,点着后,把蜡烛递给她。
鹿念接过蜡烛,小心翼翼护着火苗,点燃了所有的蜡烛,又把手上这根插回了原来的位置。
“你闭眼,”车内没风,鹿念还是用两手护住蜡烛的火苗,边指挥他,“我要开始唱生日歌了。”
“等我唱完,你才能睁开眼,”她怕他不知道,又耐心提醒道,“不准偷偷睁眼,不然愿望就不灵了,知道吗?”
傅亦安似乎还觉得挺有意思,应了声,缓缓阖上眼。
鹿念清了清嗓子,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认他真的把眼闭上了,才开始唱。
“祝你生日快乐”
她边唱,边趁着这他看不到的机会,仔细端详了下他的正脸。
男人的下颚线,因为烛光映出的阴影,而显得格外明显。又因为烛光的暖色调,让脸上的伤也柔和了许多,神色难得的认真。
感觉他愿望还挺长,鹿念特意唱慢了些,把本来就重复的歌词自己改了调,又唱了几遍,才完全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