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侯夫人那日,我便在平德街巷子口的当铺看到了小师弟空泉。”
芙兰这才想起来,原来空泉是容挽辞的小师弟,难怪总觉得名字有些耳熟,只是从未见过罢了。
“原本我来上殷后,应安置妥当再派人传信让他们过来,可他们却提前了这么久便来了,实在冒险,可见是出了什么比这样施施然来上殷更危险的事,果不其然,我还没来得及联系他们,便遭到刺杀了。”
“我需找机会与他们见上一面问个清楚,但我出府实在是太过惹眼,所以只好将邀他来见我的消息,藏在了那支中空的簪子中,寻机传给他们。巧的是,那日苏执白送了我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空泉故意撞了我,我顺势进了当铺当了那支簪子。”
芙兰闻言神色一亮:“原来那个少年就是空泉?!”
“是。”容挽辞点点头:“我只是没想到顾临晏也来了。”
听到顾临晏几个字,芙兰脑中又浮现出他那异样的神情,想开口同容挽辞说些什么,只是到底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
马车中一时安静了下来,容挽辞似乎还有什么心事,盯着马车前帘的花纹有些出神。
一行人到宣懿门的时候,已经有一个穿着稳重的侍女侯在了东侧门,一见容挽辞下了马车,忙迎了上前。
“见过摄政王妃。”
说着,那侍女行了一个正礼,半曲下膝去,容挽辞连忙伸手扶住。
“聂掌事有礼了,还劳烦你亲自来接我一趟,太妃有心了。”
听到容挽辞的话,聂茹的表情微微一愣,似乎是有些诧异容挽辞竟还记得她。
容挽辞瞥见了她神色,笑了笑:“上次太妃让掌事赐给我的那盒子膏药真是极好,我只用了两次,第二日脸上的红疹便尽数消去了,实在是灵药。”
“王妃客气了,奴婢不过听令行事,王妃也将奴婢记在心上,实在是愧不敢当。”
“聂掌事哪里的话,若不是你在宫中尽心侍候太妃,我家王爷在外也难以安心朝事。”
听到王爷二字,聂茹神色未变,眸中却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微光,容挽辞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烦请掌事领我过去吧,免得王爷和太妃久等。”
闻言,聂茹忙点了点头,领着容挽辞和芙兰从东侧门进宫了。
这一顿晚膳算是家宴,便在裕太妃的寿安宫中进行,到场的人算得上都是熟人。
容挽辞一一见过了皇上,裕太妃和万贵妃,这才在苏执的近旁坐下了。
宴上众人客套了几句便上了菜,除了万贵妃时不时说话,引得皇上和裕太妃笑声连连,苏执和容挽辞则是默默用膳,两人时不时低语几句。
“王爷,怎么突然想起来把我也叫进宫了?”
苏执满含笑意地看了容挽辞一眼:“怎么,不想来?”
容挽辞放在桌面上的左手悄悄挪了下去,躲在桌下皇上他们注意不到的地方打了苏执一下。
苏执眸沉如墨,一把抓住了容挽辞的手不让她拿走,容挽辞挣扎了几下,却是拗不过,只好偏头瞪了苏执一眼。
“王爷!”
听到容挽辞嗔怒了一声,苏执收敛了笑意,松了手,不再逗弄她:“是万贵妃的意思。”
容挽辞略一怔,有些讶异,抬眼看了一眼座上的万贵妃。
她仍是说个不停,逗得大家伙儿直笑,只是那干净爽朗的笑声下,会不会也是一颗九曲玲珑心?
皇宫里华灯耀目,摄政王府中此刻却是一片的安稳寂静,只有几盏微弱的烛火在夜风中曳曳摇晃,这一片寂静昏暗中隐藏着的,却不是祥和与安宁,而是蠢蠢欲动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