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继续。”

艾利斯挑了挑眉，伸手随意的一扯衬衫，衣服在他的力道下不堪一击，他将从中间破开的衬衫扔到一旁，抬脚跨过去，站到萧明月面前，衬衫下面竟还有一件紧贴皮肉的黑色背心，呼吸时显出肌肉的轮廓。

那股浅淡的玫瑰味忽然变得强势起来，萧明月的呼吸一顿，他松开手，盯着艾利斯，缓缓的抿紧了嘴唇。

“够了吗？”

少年问，语气平淡，没有被冒犯的恼怒。

萧明月站在那里没回答，艾利斯又走近了一步，身高相仿的两人面对面，目光不可避免的纠缠。

一时间气氛凝滞。

萧明月先偏开头，右手虚虚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低着头，唇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抱歉，吓到你了。”

他的声音沙哑，本来就很悦耳的嗓音这样听起来更让人心软，只要他多说几句恨不得什么都原谅。

艾利斯的情绪有些复杂，他察觉到自己并没有生气，比起生气，更多的反而是……担忧。

他牵住男人的手腕，指腹贴着手腕内侧，松松的握着，是随时都可以被挣开的力度，萧明月却任由他牵着，在沙发上坐下。

静了一会儿，艾利斯望着男人的侧脸，从他纤长的羽睫，到高挺的鼻梁，再到抿紧的唇线：“到底怎么了？”

“嗯……”男人从鼻子里发出淡淡的哼声，有点委屈的意味，神色却依然很淡，“今天出门急，忘了吃药，所以可能会有些不受控制。”

艾利斯听了，眼神微微一变，但他没有多问什么，只说：“药呢？”

男人黑色的眼珠动了动，望向身旁披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右边口袋里面。”

艾利斯也没问他带了药为什么不吃，只是左手撑着沙发，右手探过去翻他的口袋，期间他整个上半身都悬在萧明月身上。

眼前就是少年被单薄布料包裹的腹部，依稀可见腹肌的轮廓，萧明月垂着的眼睛抬了抬，神色有一瞬的茫然，接着他伸出手，指尖戳了戳少年的腹部。

艾利斯的小腹忽然绷紧，他的神经猛地弹跳起来，闪身坐回原位，右手拿着药瓶，默默的看向萧明月。

对方眨了眨眼睛，眼珠像被蒙上一层雾的玻璃。

艾利斯：“你……”他张了张口，突然忘记了要说些什么，半晌无奈一笑，“别闹我。”

被他这么一搞，本来该生的气消了，颇有一种憋屈的感觉。

不管了。

艾利斯把想不通的问题按了下去，暂时不去思考，拧开药瓶：“几片？”

“三片。”

药瓶里没剩下多少，可见他的主人是经常食用的，艾利斯倒出三片，抬头望了望四周，突然想起没水：“你等一下……”

“不用。”温和的男声响起，接着一只手攥住艾利斯的手腕，抬起他的手将掌心的三枚药片倒入口中。

某个软软热热的东西舔过艾利斯掌心敏感的皮肤，使他的手反射性的收紧。

他看向男人，对方嚼碎了药片，眉头微皱了一瞬就松开，脸色在灯光下愈发苍白，过了一会儿，喉结上下移动，把药片的残骸吞了下去。

艾利斯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你……”

萧明月摸了摸喉咙，看向他时微微一笑：“有点苦。”

男人的眼下仍挂着青黑，像一片散不去的阴云，他的笑容苍白而柔软，让人想起月夜下静静绽放的白玫瑰。

这个笑容让艾利斯想起了另一个人。

那个在上辈子已经死去的男人。

他胸中忽然涌上一种冲动，本来已经熄灭的火焰又被一粒火星点燃了，烧得他没了理智，眼中只能看见那两片还带着一点水光的薄唇，脑海里只剩下一件事——

他猛地抓住男人的衣襟，俯身上前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