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时几个老太太闲聊时说的是“住在这一片真晦气”,所以高似道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祭基洞的这一片出过两次事情,但现在看着眼前的这面墙,就能猜到是这间房子里出过两回事情,而这也解释了吴汉民为何请愿在外面挨冻,也不肯回到家里休息。
将近二十年的现代教育,让高似道成为了唯物主义的坚定拥护者,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他的世界观产生了动摇,换做几天之前他可能随手就撕下两张揣到口袋里了,现在却有些不敢伸手。犹豫再三他还是揭下了一张杀鬼符,叠好之后跟自己的公交卡一起放在进了钱包里,其余的则没有去动,只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墙纸没有专门的胶水是粘不上去的,高似道显然没有办法凭空变出胶水来,不过他的文具盒里有强力的双面胶,用来应急还是勉强可以的。看着不管怎么用力抹,下面都凹凸不平的墙纸,他不禁摇了摇头,不过不仔细其实也看不出来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所以便拍拍手离开了。
就在高似道把钥匙放回原处,将门带上的同时,客厅里被撕开的墙纸倔强地挣脱了双面胶的束缚,又卷起了一个角。
坐公交车回安岩的这一路上,高似道的心绪很不平静,非常想要弄清楚那间房子里之前发生过什么,和死去的吴汉民又有什么关系,但是他现在缺乏一个切入点,不知道该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去调查。那个镜子里的家伙肯定知道些什么,他却不知道怎么联系对方,难道要像都市怪谈里那样,午夜时分站在镜子前呼唤血腥玛丽,可到时候把真的血腥玛丽召唤出来怎么办?
“嘟噜噜”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高似道一看是李琮打过来的,就顺手接通了,不过因为他人在公交车上坐着,就把声音压得很低,“喂,李琮?”
“大哥,没想到你居然亲自去帮我代班,真是谢谢了。”电话那头的李琮声音爽朗,由于嗓门特别大,连嘈杂的背景音都被他压下去了,“晚上应该没事儿吧,我请你吃晚饭表示一下谢意。”
“不用了,一点小事儿而已。”高似道现在心乱得很,哪有心情除去和小兄弟一起吃饭。
“大哥,你这说的就不对了,对你来说是一点小事,可兄弟不能一点都不表示啊,今儿是星期六,咱们吃点东西之后就去大康他们那里玩狼人杀,十二缺一就等你来了。”狼人杀是十二个人玩的游戏,为什么已经哟十二个人了还缺一?因为差一个上帝。
“那行,我打电话跟汉娜说一下。”高似道感觉现在回去了只会越想越乱,能找点别的事情做作分散一下注意力也好,就答应了下来。公交车里的广播忽然响了起来,“安岩五岔路口站到了,请需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往后门走,车辆行驶注意扶好扶手,车门开启请注意下一站,高丽大学站。”
安岩主街很热闹,跟新村是没法比,但在城北东边的这片区已经算是格外繁华的地段了,小吃店、练歌房、台球室、居酒屋、网吧等等可谓应有尽有,周六明明大部分人不用来学校上课,还是有很多学生扎堆来消费。
“今天怎么大方起来了,居然请我吃土豆脊骨汤?真要有心谢我,买包烟不就行了。”高似道在后门见到李琮的时候发现他不是一个人,旁边还站着孟超和赵大康,两人都是政经学院的二年级学生。
土豆脊骨汤一人份七千五百韩元,而一包烟也就两千韩元出头的样子,李琮可不是什么富二代留学生,家里的条件也就一般,跟女同学出去吃饭都要的那种。平时他肯定就顺势去给高似道买烟了,今天却显得很大气,“大哥,之前是我不懂事,麻烦你特意帮我去干了一下午的活儿,真要是不表示表示以后就没法做人了。”
“你说的什么胡话,回来的路上被车给撞了?”高似道听得一头雾水。
“我不知道嫂子怀孕的事儿,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麻烦你的。”李琮赶紧解释到。
“别说你不知道,我都不知道。”高似道更蒙了,崔海娜居然怀孕了?但这不对啊,前几天她还因为痛经疼得咬他胳膊肘来着,“你都是听说谁的?”
“何慧贞说的啊,她昨天感冒了去学校的医院挂水,看到你俩了,还说她偷偷跟着你们到了彩超室外面。”李琮二话不说就把同学给卖了,何慧贞也是政经学院的学生,比他们还高一个年级。
“我他么”高似道词穷了,这些女人可真能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