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成边嗑瓜子边慢条斯理地说:“可谁又能证明他无罪呢?一旦报案,上头的人只看证据,只要他做出了那个动作,就成事实了,任你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非抓人不可,不判个三年五载才怪呢?”
“叔,有……有那么严重吗?”香草脸色惶遽,瞪大眼睛望着马有成。
“是啊,这种罪过很严重。刚开始我也没拿着当回事儿,只跟胡校长嘻嘻啦啦打岔,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说是他们爷俩头脑不清醒,你就别跟他们计较了。可人家死活咬定了,就是不松口。”
“叔,你可不能不管呀,无论如何得帮我们想想办法。”
“都是老街坊了,情分摆在那儿,我能不管吗?这不苦苦哀求了半天,到了最后他总算松了个口,说是暂时不报案了,可又提出了一个条件,说除非村里出资把学校的厕所挪到校园子里面去,他就绝对不告发了。”
王香草往前凑凑,满脸巴结,哀告道:“你是长辈,又是村长,你就帮我们一把吧,答应就是了。”
马有成叹口气,说:“你以为挪厕所那么容易啊?是要花一大笔钱的,我有心无力,村委的账上一分钱都没有,又不好搞集资摊派。再说了,那个胡校长本来就是个刺头,我压根儿就懒得搭理他。”
“叔,无论如何不让他们抓人啊!真要是判了刑,我们以后还咋见人呢?”王香草急躁起来。
马有成点了点头,说:“香草你放心,我不发话,没人敢随便抓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您了,叔。”
“你打算怎么个谢我法?”
“以后好好孝敬您就是了。”
“以后,以后是啥时候?”
“等您老了的时候。”
“那就白搭了,等我下了马,保准你都懒得看我一眼。”马有成说着,往王香草身边靠了靠。
“叔……”
马有成没有说话,嘿嘿一笑,露出了满嘴的大黄牙。
王香草意识到了什么,往后挪了挪身子。
“瞧你那样,叔还能把你怎么着?”马有成点燃一支香烟,抽一口,呼一下喷出了一股浓浓的烟雾。
王香草竟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花香味儿,胸腔间一阵闷热,人就跟着晕乎起来。
马有成只管大口大口抽着香烟,一支烟快要燃尽的时候,身子一软,颓然倒在了王香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