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霖安和龚妍曾是同一个车队的同事。
一个是被教练一眼相中的好苗子,一个是少有的女性机械工程师。
那时候初霖安才15岁,生的瓷娃娃似的漂亮,但由于营养不良,身材看起来比同龄人小了一圈,细胳膊细腿的,完全不像能驾驭摩托车这样的机械猛兽。
所以最开始除了教练,几乎没人看好他。
当然,初霖安并不是唯一一个待培养的苗子,同期几个小孩的外在条件都比他优秀。
但他却是其中最有天赋且最努力的一个,漂亮却不娇气,训练从不喊累,上了摩托会变成发狠的小豹子,下了摩托就变回乖巧懂事的小猫咪。
没人不喜欢这样的小孩。
龚妍也是。
同因为追求梦想而孤注一掷,不被家人支持,无人倾诉,龚妍特别理解和心疼处境甚至比她还差的初霖安。
车队里少数几个知道初霖安身世的大人无不感叹,摊上那种德行的爸妈,小孩太不容易了,若是生在普通家庭也好,起码不会遇到什么无妄之灾。
相处的时间不过一年有余,初霖安就离开了这个私人车队,被知名大厂YAMAHA给签走了。
在那次摔车受伤之后,初霖安套着病号服辗转各大医院,持续了大半年。不光是治疗身上的伤,还有心理崩溃后的平复重建,两人自然断了联系。
这次再相遇,初霖安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自己在赛场上意气风发、势不可挡的时候,好像全世界的光都聚拢在他一人身上,鲜花、掌声、挥动的黑色旌旗上鲜红耀眼的69号,一切都在呐喊着他的名字,有那么多表白和爱,他之前的十七年做梦都不敢想。
没多久,拖车公司的人到了。龚妍得跟过去,确保没像上次那样出意外,差点闹到打官司。临走前,她把自己的名片给了初霖安。
“Leon,你在想什么?”
临时调来的车子开动已经三分钟了,初霖安还在发愣,邢越感觉自己被忽视了。
初霖安突然转过脸,一双浅色的琥珀里水气盈盈,无比忧伤地盯着他:“越先生,我突然好难受。”
邢越一怔:“怎么了?”
眼泪毫无征兆的,珠子似的掉下来。
“我不知道。”初霖安压抑着哭腔,薄薄的眼皮瞬间就红了。泪腺像开了闸,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啪嗒啪嗒的砸下来,“我、我不……”
邢越慌了,面前的小玫瑰似乎被巨大的情绪笼罩,他刚才竟然没有察觉。
“别哭啊。”他把人往自己怀里带,握着胳膊抱住,捧过小脸,手指小心翼翼地蹭,生怕蹭破了那吹弹可破的皮肤。可根本擦不断,就连掌心都被滚落的眼泪烫到了。
邢越从没哄过谁,只觉得被初霖安这么一哭,自己什么办法都没了。被他抱在怀里的身体似乎又瘦了,胸肋随着啜泣一收一张,好像要飞走似的。
“乖啊,别哭。你是水做的吗?这么会掉眼泪。”邢越拨开小玫瑰的额发,动作温柔。
初霖安却哭的更凶了,细密又长的睫毛湿成一绺一绺,眼尾晕红,“对不起越先生,我给你擦擦……”说着就用双手握住邢越的那只手,往自己的胸口衣服上带。
车内开着热气,初霖安脱掉外套之后,里面只剩一件夏季款式的卫衣。
急切的体温隔着布料传过来,邢越张开的手掌几乎能盖住少年整个胸膛,太娇小、太单薄了……邢越觉着自己稍一用力,就能揉碎他。
“我的衣服、干净的。”初霖安哭得脖子根都染上了粉,还不知危险地牵引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蹭了又蹭,下摆被连带掀开来也没注意。
一截纤细雪白的腰若隐若现地露出来,随着动作而收缩的薄瘦肌肉还留有浅淡的线条,从胯骨两侧收拢向下,消失在裤腰里,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顺着那腰线摸进去。
邢越喉头一动,瞬间收紧了手臂,让怀里的人不能再乱扭。
“深呼吸,别激动。”这话更像是邢越对自己说的,他想吻上去,若是换成别的什么他早就那么干了,可初霖安不一样,他真的会忍不住撕碎他的。
“乖宝,哭慢一点。”他红着眼再一次选择克制,“松开我的手,让我抱抱你。”
初霖安唔噎着点头,听话地放开了邢越的那只手,转而抱上了他的脖子。
邢越轻笑一声,说:“真会撒娇。”
平时看起来怯怯的不敢靠近他,可每次一搂到怀里却出奇的粘人,简直乖到他心里去了。
“我、没有、撒娇……”初霖安重重地抽泣了两下,喘得厉害。
邢越一下下抚着小玫瑰的后背帮他顺气,嘴上哄着说:“宝贝说没有就没有,先别说话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