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倦文静的长相不同,他的睡相算不太好,晚上翻来覆去掀了好几次被子,横七竖八地将床给霸占了。
江倾晏哭笑不得,更加难以入睡,只好玩起了手机。
而白倦半夜被手机的光给晃醒了,他眯缝着眼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这是谁?我在哪里?
他放空了好一会儿,眼睛才缓缓聚焦。
江倾晏靠在床头打游戏,游戏页面花里胡哨的,江倾晏戴着耳机玩得专注,手下操作生风,只偶尔冒出点语气词,都不是什么文明用语。
白倦没玩过这种游戏,他暗暗地观察着,却还是没看明白。
江倾晏一局结束,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猝不及防和眨巴着眼的白倦对视了。
江倾晏被吓了一跳,摘下耳机问:“我吵到你了吗?”
江倾晏又道:“才两点多,你继续睡吧。”
白倦揉了揉眼,从兔子窝里爬了出来问:“你怎么不睡?”
半昏暗的视线下,白倦的眼睛格外亮,江倾晏咳了一声,叹气:“我倒是想睡啊,可是……”
他忍着笑意将游戏关掉,点开了一个视频,视频里白倦“大”字型趴在床上,被子掀了半边,衣服凌乱得露出了腰线。
江倾晏的镜头晃过全身,最后停在了脸蛋,用手指很是不客气地戳了戳。
看着这视频,白倦的脸色逐渐红透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睡相是这样的。
“真没想到学霸睡觉的时候也这么霸道。”
白倦立刻坐起身去抢江倾晏的手机,有些羞愤:“把手机给我。”
江倾晏立刻抬起手,在白倦眼前晃:“这可不能删,多宝贵啊。”
白倦抓住江倾晏的一只手臂,半个身子都挂了上去,江倾晏感受着白倦灼热的体温,有一丢丢地心猿意马。
太近了太近了,江倾晏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快震聋了。
白倦变本加厉地扑上去,他恶声恶气:“快点把手机给我。”
江倾晏换了只手,用右手轻轻一揽,白倦就被推开了:“叫声哥就给你。”
白倦怒急攻心:这可是我家!我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江倾晏,结果他恩将仇报给他我拍黑照,果然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白倦威胁:“你再不把手机交出来,我就开门放小花了!”
江倾晏:“小花是那只狗吗?”
白倦:“别逼我哦。”
江倾晏懒洋洋地将手机锁屏:“不行。”
白倦趁其不备一个猛扑,江倾晏被推得脑袋狠狠砸在床板上,一阵惊天动地后,白倦压在江倾晏身上,一手掐住他的脖子:“给不给?”
可怜的床板遭此重创吱呀了几声,门外那只蠢狗也冲着这边嚷个不停。
江倾晏喉结滚动,感受着身上的重量,生平第一次感到茫然无措:我要这样待着不动吗?还是……
白倦小声安抚挠门的小花:“没事,去睡吧小花。”
门外走廊灯亮了,白倦母亲被动静吵醒,敲了敲门:“怎么了,小倦?还没睡吗?”
白倦下意识捂住江倾晏的嘴巴:“妈,睡了。刚刚不小心把东西弄倒了。你别担心。”
“唔,小心点,早点睡哦。”
“嗯!”
江倾晏的下巴冒出淡淡的胡茬,白倦摸着有些痒,同样抽芽疯长的年纪里,有的人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有的人却已经渐渐成熟迈入成年,白倦有点羡慕。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又挠了一把江倾晏的下巴,动作轻柔,姿势熟练,只是——很像挠狗。
白倦和江倾晏两人对视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
江倾晏的手机被压在了身子背后,他松开后腾出手来,虚虚地拨开白倦的手,压低声音:“不给!你再欺负我,我就喊阿姨过来了!”
床板虽然很软,但是这么一砸,江倾晏的后脑勺还是有点疼,他支起身子摸了摸后脑勺,脸上表情将一分的疼夸张成了十分。
白倦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了分寸,他看着江倾晏的动作,紧张道:“你没事吧。”
“好疼。”
白倦伸出手,想要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出手太狠,同时心里暗暗自责:怎么能动手打人呢?自己这样做很不对!
白倦被这状况忽悠得几乎忘记手机的事了。更未发觉,自己这小身子骨能被江倾晏一手掀翻。
等江倾晏哎哟哎哟叫唤着躺好,白倦才想起这茬,他心里记上了这笔账。
白倦被闹了一通,错过了睡觉的点,睁着眼睛有些睡不着。
自己刚睡下的时候是一个人,现在明确知道有个人和自己并肩躺着,他难免不习惯。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两个人一起看同一本书,却进度不一。
虽然不讨厌,但你不由会被另一个人影响,另一个人的每个动静都被放大了。
白倦小时候很羡慕有亲密的伙伴,但是自己却总是做不到,每个人都会自然而然地把他排除在好友的范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