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是多了一只眼睛或是什么的。
早年间,白倦虽然已经是个一心向学的孩子了,但还不懂事,勉强算是个成绩好的讨人厌小鬼。
他遵循着书中教给他的一切道理,将他妈妈对他的教诲全部刻在心里,但他不知道社会有一些隐形的规则。
比如说,换取友谊是需要牺牲一些自我的。
所以在慢慢拉帮结派的年纪里,白倦自然而然被冷落了。
现在的白倦也算不得太懂事,但也学会了一些基本的自我保护的方法——比如不能记仇,有仇就得当场了结。
等着耳旁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白倦悄悄地动了身,他极缓极缓地拉开床头柜,将自己的手机攥在手心里。
然后他慢慢躺了回去,半坐着将手机对准了江倾晏的脸,卸下防备的江倾晏竟然也凭空多出了乖巧,平时精心捯饬的发型没了,但显得模样更加周正。
白倦屏住呼吸正要按下拍摄的那一秒。
江倾晏睁开眼睛、攥住白倦的手、将白倦按到在另一边。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白倦很难不怀疑江倾晏刚刚是在装睡。
江倾晏看着白倦一脸心虚,朦胧的睡意也散了,他将手机调成自拍模式,强行脑袋靠着脑袋,和白倦自拍了一张。
闪光灯把白倦照得神思恍惚。
江倾晏道:“不用偷拍我,想拍就说一声。”要多少照片有多少照片。
一睁眼,江倾晏就变得格外欠揍。
白倦将手机关了,像是接触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丢回了柜子里。
好半晌他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江倾晏是这个反应,他难道不应该气急败坏吗?怎么感觉……我又吃亏了?
江倾晏真是好难懂一人,自己天天和他混在一起,感觉脑子也不聪明了。
白倦气呼呼地睡着了。
*
白倦第二天是被江倾晏叫醒的。江倾晏的叫醒服务也很是特别——他放了一段上课铃声。
白倦浑身一凛,对上了江倾晏的笑脸。
“周末也不可以睡懒觉哦。”
江倾晏提供的叫醒服务一向多样,以往他留宿在刘不凡几人家里时,常常都是用枕头闷对方,活活将人闷醒。
手段之残暴令人发指。
天气冷了,钻出被窝后白倦还忍不住打了哈欠,看着江倾晏明明才睡了那么一小会却精神抖擞的样子,白倦下定决心以后也要缩短自己的睡眠时间,不能再纵容自己犯懒啦。
白倦妈妈一早去买食材了,白倦换上袄子,给狗倒了狗粮,准备出门吃早饭。
江倾晏不解其意:“直接出去吗?不吃早饭?”
白倦反问:不出去,怎么吃早饭呢?”
江倾晏还以为白倦要显露厨艺,摸了摸鼻子:“没事,那你带路。”
两人在路口的一家小店面找了位子坐下。
白倦小口小口喝着一碗豆腐脑,而对面的江倾晏一口气点了三笼小笼包子,吃得很欢。
白倦看得咋舌:“你平时也这么吃吗?”不能是因为我付钱你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点吧。
江倾晏:“差不多,吃得多才长得高嘛。”
江倾晏又道:“像你这样长不大了。”
白倦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却还是比平时吃得更多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江倾晏的手机电话也总是响,每次江倾晏看都不看就挂掉,很是异常。
白倦问:“是谁啊?”
江倾晏道:“卖房子的,知道我家财万贯天天追着我打电话。”
白倦不太相信,但江倾晏这意思显然不想和他说实话,他也就识相地不追问了。
“我们吃完干什么去?”江倾晏已经提前看好了电影,最近新上映的一部悬疑片评分还蛮不错的。
白倦道:“我们先去复印卷子吧。”
江倾晏:……你认真的?
“那复印完呢?”
白倦:“那肯定是做卷子啊!”
江倾晏眉头深锁,突然很想逃离这里:难不成真是做一天卷子?那么这和补课有什么区别?白倦的小脑瓜怎么这么不灵光。
“其实我们可以做一点别的事情的。”
与此同时,江倾晏的手机收到短信,这次是他妈:“宝贝,你去哪里了?你爸爸很生气,回来给他道个歉,乖一点。”
江倾晏看着他妈难得的关心,决定给他们二老一点面子的。
江倾晏对着白倦道:“做卷子也不错,正好去我家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