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酒后,身上伤口却有些发涨,陈良不敢轻忽,便径直向码头走去,向那疤面老者取些药材。天还未见黑,晚风却吹去了暑热,正是一天最好的时候,就连南港这些破旧竹屋,都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让人不敢直视。
越来越多逃难的百姓返回了澳门,让一顿安静的街巷又热闹了起来,陈良看着空中的袅袅炊烟,猜想归来的人该有两三千之数了。
“将来一定要做份规划,把这些歪歪斜斜的房子全部推倒重建,澳门可是自己发家之地,这市容市貌得抓起来啊!。”陈良心中默默琢磨着南港未来的样子,在后世市容可关乎一个城市的名片,现在虽然不用争创文明城,但陈良也打算把澳门变成一个大明文化旅游城!
比如脚下这条巷子就很窄小,那么长,还没有分岔路,以后肯定会有交通阻塞啊!你看那边三个人站一排,就把道都堵上了,不对!他们怎么都瞅着自己。
当看见三个彪形大汉立在前方,一副随时准备过来搭讪的样子,陈良交通规划的心思立刻无影无踪了。
“大哥,有危险,快走”陈恭虽落后半步,但也察觉到了危险。可当他们回头的时候,发现来路上同样站着三个人。“砰,砰,砰”一连串的关门声响起,整个小巷就只剩下他们四人和十个高大壮汉。
陈恭和另外两名兄弟,将陈良围在其中,各自拔出军刀,缓缓向一面厚墙靠拢,以图缩小防守面积。他们甫一站定,那六人手持腰刀,化成一个半弧,加速狂奔过来。
这黑帮行动真不能以道理计,就这么直接的对自己发动了斩首行动,陈良心中有些惊慌。却见陈恭一脚踢飞了地上的桶,木桶横着飞了出去,正砸最前面那人身上。陈恭跟着桶一起冲了出去,弯腰闪过右侧人手中腰刀,一把二尺军刺就戳在了那人腿上。还没待军刀拔出,左面来人就将陈恭踹的在地上一滚,复又抓着墙边扁担挡在冲向陈良那人的前面。
一时间,窄窄的街上10个人站作一团,手中刀剑乒乒乓乓打个不停,陈恭被两人围攻,虽然不落下风,但是扁担难以伤人,而来敌又凶悍非常。右边两个洪门子弟,以二敌三,堪堪挡住冲过来的三人,不一会胳膊腿上都挂了伤痕。陈良随紧缩在他们身后,也捡起一只鱼叉,寻着空隙刺去,但也只是阻了来敌的速度。
“霍啊”听的陈恭一处大声大喊,扁担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接着看他以棍做枪,眨眼间便点戳中了面前两人胸口,将他们打倒在地上,陈良左侧顿时一空。
“李贺,秦朗,快保着大哥出去,”嘴中呼喊,脚下不停,又捅倒了同伴面前的一人。两个小家伙也是拿刀往外一挡,拽着陈良就向西而去。走不出两步,那个唤作李贺的16岁小孩,便发现自己右腿上已全是血迹,此时一牵动伤口,疼的面无人色。
“二哥,你保着大哥走,我这腿不中用了,今天死也挡住他们”,李贺抢过陈良手中鱼叉,艰难的往前刺去。此时陈恭以一敌五,早就左支右拙,那鱼叉刚好将一个拿刀劈砍的凶汉逼退。
陈良看着已经变成血葫芦的众人,是自己把他们从家中带出来的,岂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为保卫自己而死,挣开已经红了眼眶的秦朗,捡起地上军刀,疯虎般的铺上前去。此时已经有一把腰刀砍在了陈恭后背,陈良双手举刀,对着那拿刀的手臂,狠狠的砍了上去。刀锋入肉,却猛地一滞,原是已经撞到骨头……残阳如血,照在这狭窄血巷,两伙素昧平生的男人以死相搏。
“让开!”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陈良挡开砍向自己的横刀,余光一扫,却见一辆满是火焰的手推车飞驰而来。洪门四人听声向两侧后退,那小“火车”冲上前去,在巷中一横,车上的柴薪瞬间便散出刺鼻的浓烟,一个红衣女子从漫天白烟中走出,看在陈良眼中也如一团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