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苗直接上手，把塑料袋往程帆嘴里扣，一边说：“难咬就整个吞了。看你这费劲的。”

“行吧，”程帆嘴里整个含住了肉块。

他其实想吐掉这破玩意儿，但表嫂的性格十分彪悍，他怕被打，只得强行吞了下去。

“好吃吗？”陈小苗突然正经地问道。

“牛杂有啥好吃的？不放到辣椒汤里，真没——”程帆脸蛋揪成一团，正经得在回应。

说到一半，陈小苗再也憋不住了，伏在方向盘上哈哈大笑，咯咯咯地笑，像个母鸡似的。

车厢后，李昊也发出了低沉的笑意。

“好呀，你夫妻俩又在折腾我了，”程帆赶紧卸下书包，掏出了脉动瓶，咕噜噜地喝水：“啥呀，这玩意儿？牛眼睛？”

一想到自己吞了一只牛眼，程帆就恶心的不行。

“好东西，绝对的好东西，”李昊说道：“相信你哥，都是为了你好。”

陈小苗嘎嘎嘎地笑个不行，此刻笑声又像鸭子了。

“不是牛眼睛，绝对的好东西，”陈小苗神秘兮兮的：“对女人没用，男人有用。要不嫂子这么爱吃肉的一人，咋会剩下来呢？”

对男人有用？

程帆的脸色精彩起来，瞬间，他明白自己吃了啥。

牛蛋！

还他喵是五分熟的。

就这，还是表嫂和一堆男人抢来的，那画面真是辣眼睛。

“我草草，表嫂，你太损了，”程帆挠着脖子，觉得自己不干净了：“这好东西不给我表哥留着？”

陈小苗哈哈笑道：“你哥嫌那玩意难闻，他不懂，不识好歹。”

程帆无语极了，他根本不信食物补阳的那套说辞。

但是对于表哥两夫妻，他又生不起气，只得郁闷地望着公路上迎面而来的车流。

顷刻，程帆主动问起外婆外公的近况。

陈小苗一一答了，偏过头观察了一会，瘪嘴道：“帆帆，你咋不生气？”

程帆满脑子问号：“我生啥气？”

“真不气啊，”陈小苗叹了一口气：“你长大了，不生气了就不好玩了。”

程帆：“……”

原来如此，表哥夫妻俩的娱乐活动居然是惹小孩生气！

陈小苗又说：“想你外婆了？那来我家给你外甥补补课啊。”

“补课啊，”程帆往后一躺：“你家文宏才五年级，补啥课呢？”

陈小苗啧啧说道：“这不，家里出了个大学生，闲着也是闲着。”

程帆：“……”

无言以对，程帆刚好想去外婆家玩一玩，便答应了。

陈小苗果真把拖拉机开到了城郊，33路的终点站。

和表嫂告辞后，程帆登上了公交车，来到了南湖广场。

夏雨洗干净了东川市，南湖岸边本就清新的空气变得甘甜了。

人民群众活跃在广场上，跳广场舞的、打太极的只隔了几步路，一动一静，也不嫌吵，看来后者的心态练出来了。

当然，有那么几个不合群的老人。

用毛刷蘸水练字的大爷，耍陀螺的大爷，以及练剑的大妈。

“城里人的生活挺丰富的，村里的老人只能横排呆坐在村口，一坐就是一天。”

程帆为村里的老人感到可惜，隔壁村都有跳广场舞的。

“桃花坪小学没有操场，难怪他们活动不了。”

穿过玩闹追逐的儿童，程帆抵达广场另一边，下了台阶，脚踩在了塑胶跑道上。

废话不多说，程帆做了一下拉伸，便开始‘赚钱’了。

“手上十几万了，该给家里买个空调了。”

“空调贵不贵啊，貌似千余块出头吧。”

“那还没我脚下的跑鞋贵，买！”

“睡楼顶虽然凉快了一点，但是夏天太阳起得早，六点就被烤醒，半夜下雨了更是遭罪。”

说起来，隔壁王叔叔六月底装了空调，只不过单给小孩儿的卧室装了。

他几次去找人，都见一家四口躲在小孩的卧室里避暑，窝在一起逼仄极了。

“要装，就给三个卧室和客厅都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