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人王道潜今年二十七岁,如今在位于德国北威州rrheinesfalen某大学的私法研究所内攻读法学博士学位。按照这边的规矩,已经完成所有课程、只待最终的博士论文答辩的他,现在算是所谓的“博士候选人”了。
王道潜生性沉静,仪容清瘦,平素交游不多,一门心思扑在学术上多少抱有一些马克斯韦伯所谓的“以学术为业”的志向因而至今仍是单身。他在德国苦读清修到第四年,快到而立之年了,终于把毕业论文收拾停当,提交的毕业答辩申请也顺利通过了然而在这最后关头之前,他决定暑期回国一趟,并周知了硕士生期间的几个同学,说此间“可约”。
他专研法史的导师认为他火候已到,建议他出去度假调养,只须等待答辩之日到来他也好久没回国了,加之所在城市的一些地方近来多了几个“gzne”,出了好几起刑案,家人担忧他的安全,也希望他尽速回国。
回国返乡,王道潜从法兰克福直飞魔都,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他把在飞机上的大半时间都耗费在了泛读早期西方汉学家ifgel的那本引起极大争议的著名作品上。
实际上王道潜很早就知道这部作品,但始终没有去读,因为它虽然多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标题、语句,但言之凿凿的风格与他自己对历史的体认差别甚大。这次读这部作品,他倒还是受其导师的建议他那研究eueei时期德国法史的导师对他说:
“王,从这部作品中,很明显地可以看到一种被过早确定的切入点。有趣的是,那个年代的德国人文学者们似乎都有这样一种方法论趣旨,就是先去确定、构建一种高屋建瓴、统摄全局的概念,然后再把所要讨论的全部方面都纳入其中。这固然在技术上呈现出一种看似清晰的脉络,却往往有悖于或是难以融洽于由细节所支撑起来的广大事实。
“我建议你读一读这部作品,并不因为我对你的母国有什么研究事实上在读了你的论文之后,我竟然改变了一些对你的母国的固有成见,并且开始审视我自己的学术方法。我惊讶地发现,原来一旦涉及到比较研究,我们法律人所犯的一些错误和所抱持的成见,在据说是极有影响力的部分历史学者那里,竟然也能看得到,只是换了一种叙述语言罢了。所以这只是我给你的一个建议,或者说,是我与你分享的一个心得:任何时候,都不要期望能像刀切黄油那样轻易地切入到问题实质如果在试图解决问题之前就已经预设好了一大堆观念,那将只会在问题之上造成新的问题。”
读完ifgel的这部著作之后,王道潜头晕目眩,很快就在飞机上睡着了等他甫一走出浦东机场,便感到浑身难以抗拒的乏力疲倦。他急匆匆赶回家,瘫在床上三五天不见天日,总算调回了时差。
也就是在这时,他突然收到硕士期间的舍友、如今在沪上某大所做律师并已小有成就的何家华发来的微信,说是他在绍兴嵊州的山间游玩时,意外发现并“捕获”了一个“虫洞”,邀请他一起去“玩玩”。
接着王道潜被拉进一个微信群,群消息的推送声如同集束炸弹一样把王道潜的昏沉睡意驱散了。
除了何家华之外,群里还有三个校友,其中两个是王道潜硕士期间的另两个室友都是今年博士毕业,且都如愿在高校里找到了工作孟晓波和沈梦熊,最后一个则是与何家华的同事,据称系虫洞的初始发现者,叫做胡津龙。
胡津龙这个人王道潜认识但并不熟,只知道比自己小一届,绍兴人另外曾听别人说起过,他现在也在何家华的所里,只是业绩一般。在王道潜看来,胡津龙现在突然宣称发现一个莫名其妙、近乎天方夜谭的“虫洞”,还拉人建群去玩,恐怕终究是年轻人耐不住寂寞,想从无穷的法律文书中走脱出来,到大自然中找些乐趣罢至于什么“虫洞”,无非是拉人的噱头罢了。
一边故作老成地想着,一边早已把所谓的“虫洞”当作了好事者们啸聚的噱头,王道潜点开频繁显示“图片”的微信推送不点开也罢了,这一点开,倒是满眼金星。
穿越?还是“发现了一个新世界”?
“穿越发呆?”王道潜迅速地在群里回复,“双向穿越发呆发呆?”
但是很快他的这两句话就淹没在更多的信息中。王道潜往上滑动,发现已经有了许多聊天记录,还有一些浙东南丘陵风光风景照片。
“世界级发现笑哭笑哭!!”
“确定不是拍戏??”
“你跟这些人说过话吗?”
“是啊,确定能交流?”
“卧槽发呆……”
“你居然活着回来了笑哭笑哭……”
“真的假的!?”
“太逼真了捂脸……这种感觉才真实啊。。”
“所以……你要告诉我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