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守仁被除就相当于除掉了块毒瘤整个庄子恢复正常。宝珞带着管事还有金钏外加上一个精于算计得让她刮目相看的叶羡把庄子上的账目重新理了一遍宝珞心里大致有数了。质问倪守仁的妻子和岳丈她也摸清了这些年罗姨娘从中捞到的好处。
一切就绪眼下就缺少一位庄头来接替倪守仁。叶羡建议,不要把田庄全部交给一个庄头,虽然好管理但因为距离的关系,很可能会养出第二个倪守仁来。应该把田地划分,分别请庄头来让他们之间存在竞争而竞争必然促进监督。
宝珞没看出来,这少年还颇有头脑。于是应下了不仅招了三个庄头还告之他们除了工钱每年按产量分红。
如是庄子的事情便都解决了。而香河府衙也传来消息倪守仁不但欺诈农户,还牵了几桩命案,死罪难逃。死刑案的流程是县衙将卷宗移送知府再由知府上交到刑部最后由刑部下发文书后方可执行。但就在杨孝起整理卷宗,准备提交之时,倪守仁畏罪自杀了
他是死不足惜,不过自杀……他可不是那么轻易认输的人!
听闻消息后,叶羡淡笑:“有人比你还盼着他死呢。”
宝珞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叹道:“谁叫倪守仁手里捏了太多他的把柄,这杨孝起也是够狠。”
“那你还敢用他?”叶羡问。
宝珞笑了。“够狠才能办大事,再说这世上有几个纯粹的人。他也算是聪明的那个,既没违背天理,又能成事,我为何不敢用。”
叶羡颇是惊诧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耐人寻味地笑了,又道:“眼下事情都了了,倪守仁私吞的田庄杨知县也都赔偿于你,咱是不是也该回了?”
“急什么,还有事没办呢。”
“还有什么事?”叶羡纳罕道。
宝珞抿唇,笑而不语……
接下来两日,叶羡依旧陪着她。她又走访了几家农户,还专挑养官马者,叶羡隐隐好似猜到了什么,直到二人返程回京时,他忍不住问道:“你可是要打马的主意?”
宝珞盈盈而笑,道:“聪明啊,这都被你猜出来了。”
叶羡可不觉得好笑,他深沉道:“如今四方不宁,战事吃紧,战马尤其重要,故而为官有之物,京周的几个养马场皆为朝廷收录,这份钱不好赚,我劝你还是不要打马的主意。”
“可我不觉得冲突啊,我若是能将马养好,朝廷得力,这不是相得益彰的事?”
“你若私立马场,便是赚了赔了都无所谓。可你若碰官马,就没那么简单了。朝廷马政苛刻,你又不是没瞧见那些养马的百姓,一匹马出现问题便要受罚如此,你若养得多呢?一旦有了闪失,你觉得你要赔进去多少。你赔钱不要紧,马匹牵扯戎事,戎事便是国事,你就不怕朝廷给你扣下贻误军事之罪?”
“这我还真没想到……”宝珞喃喃道了句,便不再提及了。
虽她不提,可一路上却始终望着飘荡的车帘发呆,叶羡几次唤她不应。沉思如此,他明白,只怕这想法是在她心底扎根了……
二人清早上路,追着暮色总算到京城了。本来还可以再快点,无奈有个晕车的,走走停停,两个多时辰的路,竟赶了一天。
宝珞入侯府时脸色煞白,把下人都惊了一跳,叶羡要送她回观溪院,却被宝蓁撞了个正着。
乍然瞧见二人,宝蓁惊诧
表哥失踪几日,哪哪都见不着人,连表姐都不知其去向,好不容易回来了,怎是跟她回的?难不成他们始终在一起?不对不对,怎么可能,巧合罢了!宝蓁劝慰自己,可心下仍是狐疑。一边埋怨他走也不知一声,害大家伙担心,一边拉着他去公主府见表姐去,给她报个平安。
不辞而别确实不对,叶羡见宝珞无碍,便去给姐姐请罪了。告别他后,宝珞回了观溪院,然还未入门,便听到一声嚎叫。
怎么听着想清北呢?
她赶忙穿过二门一瞧,可不就是他!清北正趴在长椅上,挨板子呢。
“这是怎的了?”宝珞冲过去,护着弟弟问。
清北一见姐姐,大喊道:“姐,你可算回来了,救救我吧,父亲要打死我!”
“你还敢让你姐救你!你今儿就是你母亲来,我也不会饶了你!”姚如晦是真怒了,一把从小厮手里夺过板子,抬手便要打。
宝珞忙拉住父亲,问道:“谁能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问他自己!”姚如晦指着儿子大喊。
清北委屈地看着姐姐,咕哝道:“我和轻霜,轻霜……”
“你和轻霜怎么了!”
“我和轻霜同房了!”清北索性大喊,峻峭的眉拧在一起,表情甚是决绝。
宝珞怔住,问道:“轻霜,可是我走之前你带回来的那姑娘?”
清北可怜巴巴地望着姐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