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珞脸色一沉,什么都没说,松开了拉着父亲的手,漠然站到了一边。
清北傻眼了,还等着她给自己求情呢,怎就不管了。姚如晦也愣了下,随即一板子下来,清北“嗷”地嚎了一声。
他爹可比小厮手狠多了!
这一闹便是一个晚上,直到入夜才消停下来,大伙都聚在东厢房。姚如晦坐在官帽椅上,瞪着面前跪着的儿子,怒气未消,斥声道:“整日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居然还敢做出如此下流之事,你才多大啊!”
清北被打了八板子,疼得抱着面前的杌凳才撑住自己,可他还不服气,嘟囔道:“您娶母亲时也不过才十五……”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我与你母亲是明媒正娶!”
清北不知又嘟囔了什么,姚如晦没听清,抬手便要打,被宝珞拉住了。“父亲,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是说说接下来怎么办吧。”
“怎么办,纳妾!”
“不行!”
“不行你还要娶她?”姚如晦反问。
清北心乱糟糟的,表情也是纠结。“我不娶,也不想纳!”
“那你招惹人家。”
“我没有!”
“你再说没有!”
姚如晦气得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儿子,干出这龌龊的事,还不想负责!
这父子二人,就是吵到明天早上也吵不出结果的。可宝珞瞧着不对,她不赞成弟弟过早接触女性,那是因为她内里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父亲不一样,男子到了十五六岁便可娶亲,娶亲之前身边有个做通房的小丫鬟也属正常,虽西宁侯不支持,但也不至于暴怒如此吧!
宝珞再次询问,西宁侯才将事情道了来……
今儿他沐休,头晌去大书房见儿子不在,便来了观溪院,可一进门就瞧见东厢房乱做一团。清北衣衫不整地坐在罗汉床上,痛苦的表情显然是宿醉方醒,而架子床里则蜷着个姑娘,未着寸缕,瑟瑟缩缩地搭着一条锦被。
这一幕任谁瞧见也明白是发生了何事。西宁侯登时怒从心生,指责儿子胡闹,才刚及十四便惦记男女之事,骂他没出息,一面要关他禁闭,一面让嬷嬷处理那姑娘,带她下去另做打算。可那姑娘方裹上衣服便噗通一声跪在了西宁侯前,撕心痛诉,道自己的清白被毁,她无言颜苟活,但求一死。
这会儿西宁侯才听明白,原来是儿子强行玷污了人家。情不自禁是冲动,但强迫,那便是品质上的问题了,西宁侯这还能容,于是捆了他一个下午,直到归晚回来这刻,他依旧不认,无奈,只能家法伺候!
听到这宝珞心里有数了,道自己与弟弟谈谈,让父亲消消气,先回吧。
时辰已然不早了,西宁侯在气头上,竟忽略了女儿才回的事。想起女儿归来时,满脸的憔悴,他点了点头,并道清北的事是为父的过失,让她不必操心,好生休息。接着,又来到清北面前,瞪着他道:“今儿看在你姐的份上饶你一晚,明早再跟你算账!”说罢,带着下人回去了。
他一走,清北赶紧南楼架他去罗汉床躺下,他嘿呀嘿呀地唤着,宝珞看着他一言不发。
想到方才自己挨揍,她就冷眼看着,清北嘟囔道:“姐,你就任着父亲打啊!”
“你活该挨打!”
“姐,连你也不信我,真不是我错……不对,是我错……哎呦,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真的喝多了……”清北解释,可怎都解释不清。
宝珞看着他,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你还不知道我,若我真如她所言,我绝不否认。可是……”清北无奈叹了声。
这话她还是信的。父亲与弟弟缺乏沟通,对儿子成见颇深,所以他才会怀疑清北品质,但是宝珞敢肯定,弟弟绝不是这样的人。
那个叫轻霜丫头,是清北带进来的,起初宝珞便觉着古怪,所以让去人查,可还没等查出来,她就去了香河,离开才不过几日,竟发生了这种事……
偏偏是那姑娘,偏偏是自己不在时,偏偏又是父亲沐休时……这应该不是个巧合吧。
“你说,那姑娘到底哪来的!”宝珞厉声问。
清北顿了一瞬,头一偏,道:“中公领的。”
“你当我查不出来是吧!”
“姐,别问了!”清北喊道,语气里似有央求的意思。“这事跟她们哪来的无关!”
“哼,无关,姚清北,我看你就是板子挨少了!”宝珞怒道了句。说罢,朝着他屁股就是一脚,丝毫不留情,疼得清北吱哇乱叫,她连瞧都不瞧他一眼,推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