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往前几步，看了看，“应该是没电了要拿回末世才能用”

聂羌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他手中一闪，手机不见了。抬头问张弛，“你是他说的那个负责研究这个病毒的人？”他有点印象，听胥飏说，当初给他注射丧尸病毒的提议就是这个叫张弛的提出来的。

张弛点点头。

“你要留在这边？”

张弛迟疑道：“胥哥说七天，七天过后无论如何也要送我走，否则他怕异能失效我会被留在这边”

聂羌点了点头，伸手解开了胥飏的衣服，他两指并拢放在胥飏胸前，胥飏在沉睡中皱紧了眉头，发出了痛苦的哼声，聂羌充耳不闻。

“你在做什么？！”张弛着急道，他看见聂羌指尖之下，一枚红色的晶体逐渐从胥飏体内钻出，落到了聂羌手上。

聂羌并不理会张弛，揭开了自己的衣服，手指微微用力，红色晶体在他胸口钻开一条血洞，他额头冒出冷汗，看上去很是痛苦。晶体消失在他体内，聂羌放下了手。“在找到救他的办法之前你都待在这边，三个月，若是三个月不行，本君送你回去。”

张弛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聂羌这个话的意思，是他把聂羌传送两个世界的异能晶体拿了出来，这让他感到愤怒。但看到胥飏除了一个奇怪图案外没有一丝伤口的胸膛，再看看聂羌胸前还在蔓延的血迹，他可以肯定，这个人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将异能晶体放入自己体内，但他没有。

疯子。

张弛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并没有拒绝聂羌的话，他也很想救胥飏，聂羌也并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

“研究这个病毒需要什么？”聂羌问。

张弛回答：“需要病毒样本”

“用我体内的可以吗？”

张弛点点头，但迟疑道：“需要你的血，如果要进行实验可能需求会比较大，你一个人”

“没事。多少都行。”聂羌打断他。

张弛便没再说什么，为了以防万一，他这次身上也带了必要的实验设备，装在储物袋里，胥飏这次刚回来时，给桑兑小队里的每个人都送了一个。

张弛走后，聂羌盘腿坐在胥飏床前，他手势变换，周身晕开白色灵气，摊开手，一个跟聂羌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人出现在他掌心。

聂羌轻轻一挥，小人落到地上，晃悠了几下才站稳，有些不满地看向聂羌。

聂羌此刻却没心情跟他计较，他划破了掌心，在他与小人之间绘制了一个繁复的阵法，每绘制一笔，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到最后他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终于，他猛地喷出了一口血，手上画完了最后一笔。阵法金光大盛，最终逐渐变小归于小人体内。

他抬手，黑龙从他身体里飞出，顺着阵法将小聂羌缠绕住，光芒消失后，一个与聂羌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殿中。

两个聂羌看了看床上的人，然后对视一眼，由黑龙幻化的聂羌便消失在殿中。

剩下的聂羌坐到了胥飏床边，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唇。

接下来的几天，胥飏只要醒来，聂羌就一定在他身边，他们两人都绝口不提丧尸病毒的事情，如之前一般相处，只是更加形影不离。

这日胥飏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聂羌的脸，他总感觉这几日聂羌看上去憔悴了很多，他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下巴。

聂羌睁开眼睛，把他更紧地抱进自己怀里，“再睡会儿？”

胥飏摇了摇头，“想去山顶洗个澡。”

聂羌支起身子，抱着他，眼前景色一转，两人已经出现在了水潭边。

胥飏解开衣服，低下头，却看见自己身前的肌肉上大大小小的青紫，那是丧尸的尸斑，他连忙把衣服拉拢。聂羌从背后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耳后，“没事的。”

他环住胥飏，伸手解开了他的衣服，然后拿出了一颗红色的珠子扔进了水里，没多久，水汽氤氲，一片白雾朦胧。

聂羌也脱了自己的上衣和鞋子，脚踝上一阵力传来，就被拉进了水里。

胥飏坐在水里，看着浑身湿透的聂羌笑出声来。聂羌看着他，也勾起了嘴角，他抬手一招，胥飏便往前倒在了他怀里。

胥飏也不怕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眼神落在聂羌沾着水滴的唇上，低头吻了下去。

白汽升腾间，两人紧紧拥抱彼此，都放纵着本能，亲吻，噬咬，胥飏能感觉到聂羌的动情，他喘着气把头埋在聂羌肩膀，“我可以的”他也许时间不多了，不想留下遗憾。

聂羌眼神暗了暗，扶过他的脸，看着胥飏布满红晕的脸和泛着水光的眼睛。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再等等，等你好起来，相信我。”

胥飏没有再说话，就这么静静靠在聂羌怀里，看着天上万里繁星，璀璨银河。他竟感到一种临近死亡的平静。

胥飏的情况每天都在变差，他日日看着身上逐渐变多的尸斑，却没再流下过一滴眼泪，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安和而平静。

张弛、杜小安日日来看他。他都笑着跟他们说笑，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张弛每日都在对上聂羌视线的时候隐晦而内疚地摇摇头。

时间到了结契大典这一日。清栖殿上的红绸与喜字还未拆下，红灯笼的流苏在檐下与风共舞。

聂羌拿着一套红色的喜服，叫醒了床上的人。

胥飏睁开眼睛，看着衣服上金线勾勒的花纹，他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张开双手让聂羌帮他穿上了。聂羌今日也一身红色长袍，刺绣金龙，长发用玉冠全部束起，看上去出尘却又满身红尘气。

殿中红烛满目，火影摇曳，清辉尊者、张弛、杜小安站在门口，眼眶忍不住泛红。

胥飏执过牵红，与聂羌并肩下了台阶。他看向门口三人，“别哭，恭喜我。”恭喜我此生得偿所愿，得一知心人，生死不相离。

杜小安和张弛咬着唇别过头去，清辉尊者叹了口气，高声道：“吉时到，行拜礼”

“跪天地”

“交首为法侣，共修大乘道。”

“生死同相依，万劫亦无惧。”

“对拜”

胥飏和聂羌相对而立，聂羌含笑的脸在他眼中渐渐变得模糊，他眼中的神采逐渐消失，染上血红，牙齿变得尖利，终于理智完全消失，他对着聂羌的脖颈狠狠咬了下去。

聂羌平静地放任他咬破自己皮肤，刺痛的感觉让他清醒。

“师祖！”

“老祖！”

清辉尊者三人脸色一变。

聂羌长袖一挥，“传令下去，即日起，封锁摘星峰，除张弛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你们下去吧，我陪着他。”

大殿中只剩红烛灯芯的爆鸣声，聂羌抱着不断挣扎的人，手中一闪，出现了一根金色的锁链。他把人放到了床上，低头握住他的脚腕，把锁链连到了黑龙镯上。

“真不乖啊。我说过的吧，再调皮这个镯子上就会多一条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