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匈奴单于竟能如此残忍?”吕布怒火中烧,“他日我定要亲手取了此贼首级,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吕氏大姐睁开她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没办法,匈奴人对待汉人一向如此。更何况对待这城关守将而言,哪里会在乎什么人理?当年霍去病十八岁时,被派遣领兵北征匈奴,他率领八百名名骑兵冲入敌阵,一口气斩杀匈奴兵两千多人,生擒匈奴单于的叔父,威名从此勇冠全军,被汉武帝封为两千五百户的冠军侯,那会儿匈奴单于的叔父也不是叫汉家军兵给残忍杀害了?”
此间吕氏二姐插话进来:“大姐说得不错,在我大汉几次得胜后,匈奴的军事力量被大大削弱了,他们便不得不退到遥远的北方的地区。可元狩三年的秋天,匈奴又集结了一万多骑兵开始向南进犯,一直深入到右北平烧杀抢掠,汉朝边民上千人死于匈奴铁骑之下。于是武帝决定远征漠北,彻底消灭匈奴军队。”
“也是这个时候,大汉与匈奴彻底结上了梁子。这年,武帝调集十万骑兵以及步兵辎重队几十万人,由卫青和霍去病率领,分东西两路向漠北进军。霍去病率军从代郡出发,在大沙漠地带纵横驰骋,行军两千多里,终于捕捉到敌军主力。于是霍去病指挥汉军发动猛攻,一场激战开始,长枪象稻草一样折断,莽莽草原,弃尸累累,山河变色,日月无光。几天血战之后,汉军终于胜利。这场战役,歼敌七万名,匈奴左贤王部几乎全军覆灭。霍去病率军乘胜追击,一直追到狼居胥山,将匈奴几乎屠戮殆尽……”
吕布对他大姐、二姐的这些话反响激烈。更确切地讲,他两只眼睛瞪得像一对铃铛,神色充满了愤怒。他就始终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停着吕良尸首的板车旁,心中犹如火炽好似即将要爆发的火山一般。
吕氏三姐和四姐正擦拭着吕良的尸体,用一块湿布抹去血迹和污痕。擦着擦着她俩突然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我受不了……这帮禽兽不是人!”随着喊叫,她们摸到了自己父亲的肋骨早就断成好几截。
“他娘的!决不能便宜这帮狗匈奴。”刘刕叫嚣着不知从哪儿取来一柄龙雀长刀,“我要将这些匈奴狗崽子们千刀万剐!”
吕氏四姐见状,赶忙起身夺过他的刀,抚着他的背安慰。吕布也是看不下去了:“三刀,不要在这里干着急了,等有机会上了战场,咱们就能杀了这些狗娘养的匈奴人。”
刘刕点点头:“成,我刘刕从今往后就跟着少爷您一道破虏讨贼,以报吕老爷子大恩!”
“各位姐姐,待这丧事结束,我也要回雁门关去了,还望你们保重身体……”
“我没事,弟弟不用挂念,倒是你这番一走……你可要记住,你身上流的是咱们吕家的血脉。”吕氏大姐喘了口大气,率先说话。
“我随你同去!”吕氏二姐双目通红,愤怒的连发丝都翘起来了。
“姐姐这又是何苦呢?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吕布见状赶紧安慰道,“我吕布今日立誓,一定要为父报仇,一定会手刃了那须卜骨都候。”
“不是放不开,是咱家现在已经没有后路了。咱们吕家好不容易混到今天,绝不能因为这次匈奴的进犯,而一个跟头就栽了下去。我想的是弟弟如若不能继承父亲的官职,往后咱吕家的后辈还能指望谁?咱们不就是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儿孙了吗?”吕氏二姐一咬牙,“我必须得去,绝对不能不去,我要去向朝廷为弟弟讨回官职!”
“姐姐可有什么办法吗?”
“丁原……现在只有靠丁原了,我得设法买通丁原,让他帮你继承父位。”
吕布心里很不是滋味:依靠丁原继承父位,这真的值得吗?
但做为姐姐的已经放话了,这下也只能出言附和:“行,那么二姐便和我们一道走吧!只是这路途遥远,况且还有……”
他还没说完便被这二姐打断了话:“弟弟说的什么话,我也是吕家的后人,身上流的也是吕家的血脉,你们男儿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区区匈奴,何足挂齿?”
说罢,这吕氏二姐将孝布取了下来,牢牢地栓在了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