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过一个转角,戚因莱跟着陆仰歌走进病房内。陈延彻正要进去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一个人:“荣哥,你也这么早啊?”
严骆荣的眼下有些乌青,眼白上布满了红血丝,抿唇:“昨天都留在这儿,小九害怕。”
“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会儿?”
“小九退赛了,送她去机场后,我再走。”严骆荣叹了口气,“江有枝呢,她还好吗?”
“医生说她的身体非常差,应该是从小落下的病根子,不能完全好,只能慢慢养。”陈延彻蠕了蠕唇,“我以为,她到柏林去了,会过得好一点。”
“谁知道温锦书是怎么对她的,”严骆荣眉头紧拧,“我就不信,当妈的这么些年就算再有压力,难道真的没找到任何机会回来见女儿一面?”
陈延彻听了,只是闭嘴保持沉默。
病房内,戚因莱把饭盒放好,拿出自己的摄像机递过去,一张一张地给江有枝看:“嘿嘿,我以前一直以为潮牌才能堆出帅哥,现在嘛,终究是我以前格局小了。”
江有枝抽了抽嘴角:“我想先吃饭。”
“饭哪儿有帅哥重要?”
“那行吧,今天水妹做的鲜花饼你别吃了。”江有枝捧着粥喝了一口,觉得胃里暖暖的。
戚因莱托着下巴,连声说“别了”,二人又聊了一会儿,陆仰歌走到门口去接电话,戚因莱凑近她:“欸,我刚刚在门口看到三哥了,他没进来看你么?”
江有枝的手指微微攥紧:“看了。”
“这样啊,那他有说什么吗?”
江有枝摇头。
戚因莱也没有多问,窗子上摆着一束花,应该是新鲜摘过来的,呈现出一种艳丽的橘黄色。
这是沈岸拿过来的,他只是静悄悄地走进来,以为她还睡着。
他在她的窗前摆了一盆花,这种花江有枝叫不上名字,只觉得有些眼熟她也是朦朦胧胧刚刚转醒,有点不太确信走进来的人是谁,只是迷糊喊了一声:“陆仰歌?”
那个黑色身影微微一僵,没有多留,走出病房。
后来江有枝又小睡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陆仰歌接了一盆水过来,递给她一条热毛巾。
江有枝接过来,蒙在脸上,擦了擦,问道:“你搬来一盆花干什么?”
陆仰歌的语气带着些疑惑:“什么花?”
江有枝的动作一顿,才明白刚才来的人并不是陆仰歌她垂下眼帘,只说“没什么”,转过头看向窗台的时候,却是看到那一盆花随着清晨的风微微摇晃。
她抿了一下唇,并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夏日的暖风带着治愈的效果,戚因莱把墨镜戴上,从这里的窗户往外看过去,毗邻洱海的地方有一个小渔村,房子的风格颇具异域风情,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无论游客还是当地居民都洋溢着温暖的气息。
江有枝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还有两场比赛,她需要回去工作。
对于简澄九的退赛,其他选手并没有多说,毕竟他们当时并没有主动救人,而且提起这件事儿没有任何好处但是网络上简澄九的粉丝纷纷打抱不平,认为简澄九在比赛期间受到了不公平对待甚至被霸凌,要求比赛方给个说法。
齐颂给出的回复是,谣言止于智者,比赛秉承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并不存在任何问题。
言多必失,尤其是官方,需要更为谨慎。
由于资本在控评,舆论并没有扬起多少波澜。
戚因莱的工作量非常大,基本上戚氏在把她当成下一任继承人培养,早上到了昆明,下午就得回北京去救援队也没有多留,第二天就离开了大理。
大概一周过后,江有枝跟着队伍走完了整个比赛的行程和路线,收拾行李准备回北京。
坐在大巴车上,她看到一片橘黄色的花田,阳光落在花田之上,熠熠闪光,很是好看。
大巴车上的乘客纷纷吸了一口气,“哇”了一声,透过窗户欣赏这一处难得的风景。
李绛君也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两只手指把图片放大:“是蝴蝶兰欸。”
江有枝侧目:“蝴蝶兰?”
“嗯。”李绛君点了一下头,“上个世纪的婚礼大家都不兴用玫瑰。我爷爷当时送我奶奶的,就是一束蝴蝶兰。”
江有枝没有再说话,把头靠在车窗上,手里捧着一杯柠檬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回想起窗边的那一束花。
还没来得及多想,鼻尖传来一阵薄荷清香的气息。
“拿着闻闻,会好很多。”陆仰歌递过来一个固体晕车鼻息,“水妹给的。”
“谢谢。”江有枝对着他感激地笑了一下。
李绛君假装没看这边,低下头偷偷给江有枝发短信:“说真的,小陆对你那么好,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还是考虑考虑吧?”
那头江有枝手机“嘟嘟”响了两声。
“哎呀,我没有手,你帮我看看谁发来的。”江有枝一手端着柠檬水,一手拿着薄荷鼻息,说道。
李绛君骤然回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陆仰歌把手机递过来,嘴角的笑意都快遮不住。
“咳。”李绛君轻咳一声,“那什么我去一趟洗手间。”
江有枝起身给她让道,把柠檬水放到桌子上,打开手机看到那条短信,也跟着稍愣了一下。
“那什么,我也去一趟洗手间。”她找借口开溜。
“小枝”身后,男人握住她的手腕,“要不,你还是考虑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