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仙的失踪极有可能与那个禽兽有关。
“萍生,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又仙失踪前,他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易姝认真地看向他问道。
萍生回想了一下,摇头道:“和平时一样。弹琴,下棋,烧香。”
“烧香?”
“是啊,烧香。”萍生自然地说道,仿佛这就跟穿衣吃饭一样,“这不是大元朝每个人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吗?”
易姝摸了摸鼻子,疑惑道:“是吗?”
萍生看向易姝的眼神带了点古怪:“魑魅魍魉盛行,家家户户都会祈求神佛保佑,道教,佛教,神教等等。”
易姝很是理解地点头:“好的,我回去沐浴斋戒,焚香净手,为你测得友人的所在。”
说完,她从手腕摘下金镯递给萍生:“今晚,我过得很有趣。”
见到金子放光的萍生此时却推却道:“娘子愿意帮我寻得友人,已是感激不尽。”
易姝摇头,将镯子放在桌上。
萍生挣扎了一下,闪电般出手将它藏入怀中,随即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娘子太客气了,聊了那么久,连口水都没喝,真是我的不是。”
易姝还真得有点渴,接过他倒的水,牛饮三杯。
一双软若无骨的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摩挲,易姝猛然一惊,正想收回手,却觉得动作迟缓,脑袋犯晕。
她惊怒地看向萍生:“你竟然对我下药!”
萍生双眼微红,委屈地说:“娘子难道是第一次来找乐子吗?茶水里只放了一点助兴的药,萍生喝了好几杯也没事啊。”
易姝摇了摇头,只觉得身上有些发热。萍生叹了一口气,正想为她宽衣,却没想到刮了一阵怪风,吹灭蜡烛,房屋中陷入了黑暗。
“娘子,你在哪里啊?”萍生摸索地问道。
而这一边,楚怀若正扶着易姝往房外走去。
走廊上,竹公子身着一袭紫袍正在与一位白衣少年交谈。楚怀若怕被人看出破绽,松开了易姝,不着痕迹地指导她向门外走去。
“你不是早就离开了杭州,回京城了吗?”竹公子吸了口烟斗笑道。
白衣少年长身玉立,气质凛冽如雪。他淡淡地看了竹公子一眼:“我出了江南道地界已经进了淮南。然而母亲一份修书勒令我回到润州只为了寻你。”
“姨母她老人家真是操心,我爹娘都已经当没了我这个儿子了。”竹公子依旧懒洋洋的样子。
“跟我回京城,白鹿书院还保留着你的学籍。”白衣少年疏漠地看着周围的男欢女爱,眼底一片澄净。
竹公子斜眼睇了他一眼:“表弟,不用费力了。我就爱经营着秦楼楚馆,这玄师也好,狩灵师也罢,不是我的兴趣所在。”
说罢,他注意到脚步虚浮的易姝,转过身来调笑地看着她:“啧啧啧,小娘子,是萍生服侍的不好吗?怎么这就要走了呢?”
白衣少年一双清冷的桃花眼瞥过蒙着面纱的易姝,疏朗如星月的眉眼微不可查地皱起。
她还活着?
易姝努力地支撑起发软的身体,脚有些发颤,抬起一双潋滟的杏仁眼,控诉道:“你,你们开的是黑店!”
竹公子笑得浑身颤抖:“姑娘规矩,以后还是莫要来了。省得家里人找上门来,说我们教坏了你。”
白衣少年凌厉地盯了他一眼,命人端来一碗醒茶。他将易姝扶到一旁的座位上,将茶碗递给她,没有感情地说道:“喝。”
楚怀若在一旁观察着,没有阻拦。
易姝双手捧着茶碗,凑上去喝,结果被面纱阻了。她直接将面纱摘了下来,小口小口抿着微苦的茶水,头脑逐渐清明起来。
她猛然抬头,看着眼前的清冷如谪仙般的白衣少年:“你怎么在这儿!”
叶释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又波澜不起,嗓音清冽:“你这乞儿倒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