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楼里的王护卫二表妹的太奶奶的邻居家的孩子莫名其妙地死了。但是他们家里的神像突然变成了金子做的。小娘子你说神奇不神奇?”萍生笑着对易姝说道。
“这的确是奇怪。你们丹凤楼是否有人也这般莫名其妙地死去或是——”易姝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道,“消失了。”
萍生听到后失神了片刻,慢慢说道:“我们丹凤楼在竹公子没有接手管理之前,楼里人有不少被客人弄死的。但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只有一人。”
易姝嘴角轻抿,但是嘴上故作轻松地说道:“这倒是有点有趣。”
萍生干干笑了一声:“有趣?”
易姝看着他逐渐冷下来的脸,试探地说道:“那失踪的人和萍生你有过交集吧。对不起,是我冒犯惹你不快了。”
萍生敛下眼眸,嘴上勾起一抹淡笑:“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易姝看见这样的他与之前尖酸贪财的样子判若两人。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听一听他的故事,或许我能够帮助你找到他。”易姝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腕,安抚道。
萍生倏然看向她:“娘子有什么办法?”
易姝看着他眼中的星星,语噎了一下:“我会卜算,能够算出他目前人在何处。我对他也越了解,算得就越准。比如说,我掐指一算,他的名字里是不是有一个仙字?”
这是一句假话。易姝不能算出梁又仙在哪里。在来丹凤楼之前,易姝已经对梁又仙卜过卦,然而卦象混乱,爻辞自相矛盾。
她的占卜有一个很大的盲区,无法卜问出已死之人的相关信息。人已死,气机已断。
而且,她猜测自己的卦象对妖怪也是失灵的,否则又怎么会把吃人的妖怪当做贵人呢?
“对,他名叫梁又仙。”
易姝看向一旁的楚怀若,他们真得找对人了。
梁又仙是润州的白桥镇人士,与萍生是同乡。白桥镇有一个普通的学堂,只教四书五经。又仙早年丧父,只有寡母一人抚养他长大。
他从小因为容貌昳丽和孤儿的身份屡遭学伴污言秽语。那一年,学堂中的少年对他进行了一次惨无人道的欺凌。
三个学生,一位先生。
他的母亲第二天清晨在桥下的野草中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他,惊惧伤心之下,很快就病逝了。
镇上的人见他总是唾弃辱骂他,瞧他不起。他后来便离开了。
萍生家里穷,生得又多。一般卖到好人家做下人,只有五到十两银子。而像丹凤楼这样的地方,能够卖上五十到一百两不等。
萍生就被家里人卖了进来,在这里见到了他。
又仙对他很是照顾。他琴棋书画很是擅长,名头也响。然而一年之后,他上街买东西,一去不返。
“简直是一群畜生。你可知当年对又仙折辱的那几人姓甚名谁?”易姝拳头紧握,憋着怒火问道。
萍生扯了扯嘴角:“那三个学生已经死了。”
这下轮到易姝惊讶:“死了,怎么死的?”
“三年前,我刚进丹凤楼不久之后,听这里小厮的三叔的相好的女婿说,暴毙而亡,突然就死了。”
易姝皱着眉头。
“他们三人是报应,与又仙无关。他们出事那一天,又仙和我一直待在丹凤楼。”萍生怕易姝误会,连忙补充道。
易姝点头,示意她没有误会。
“那剩下那个枉为人师的禽兽是不是也死了?”
萍生摇了摇头:“我打听过没死,而且他儿子好像是个有玄力的。据说今年正蒙学堂的招考,他们也来了。”
易姝心提了一下,与一旁静静听着的楚怀若交换眼神。
又仙失踪的那一天正好是正蒙学堂招生的日子,而那个人带着儿子在那天进城,必然会经过兰若寺那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