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情举起她的湿手,“我洗了。”
施君也顾不着捂腿,炸了毛般从地上弹起来,“那怎么办!太阳落山前能晒干吗?”
“你别急!”
一双长腿在眼前晃悠,谢情反应不过来是该捂眼睛还是该先叫施君别动。
她被晃得头晕,就算同是女性她也羞赧。她在乡下第一次见这样的大白腿,反的光把屋子都照亮堂了……
“你别急,有裙子,我找找。”
说着她手忙脚乱从床底拖出一口大皮箱,这箱子很像上世纪旧上海的制式,里面的衣物叠得齐整,谢情掏出一条黑裙,“这个应该没问题,快穿上。”
施君一套上,果然合身,那裙子的料子和剪裁俱佳,算是流行的款式,施君暗想这儿的裁缝品味不坏。
“好漂亮的裙子,裁缝的手艺真好。”
谢情前后绕着她看了一眼,“你穿起来好看。”
施君看着手提箱里其余件夏衣,就问:“都是应季的衣服,你怎么放在箱子里不穿?”
“不合身……”,谢情扣好了箱子,又把它推进床下的最阴暗处。
“哦!”,施君一拍脑袋,“我问了什么蠢笨问题。”
谢情叉着腰叹了口气,“外面太阳正烈,采蘑菇是不可能了,你想出去玩水吗?”
“那不是更好?”
谢情从厨房米柜下抱出来个西瓜,出门见弟弟坐在院子里编狗尾巴草,“谢义守家,把我之前教你的字多写写。”
谢义头也不抬,居然答应得爽快。
“你总把他留在家里,他也听话?”
谢情朝施君扬了扬眉头,“别信他,我们一走,他准去村长家看动画片。”
“施玺,去玩水吗?”
施玺坐在院子角落躲太阳,那天晚上的狗竟然还记得她,一条野狗也像家犬一样心甘情愿被她搂在怀里。
她腿上又多了几串跳蚤叮的红包,这回她也不动气了,一边挠腿一边跟施君回话,“不玩。我抱狗。”
施君又和谢情走上这条石子儿路,不知道还能走几回,总之走一次就少一次机会。
“奶奶在屋里做什么呢?不怎么出来,也不说话。”
“她很少出那屋子,单独配了一把锁,平时就在里面缝鞋垫。谁进去她就跟谁急。”
“去河边怎么玩呢?打水仗吗?”
谢情拍了拍怀里的西瓜,说:“一会先把瓜泡水里,你要打水仗,打水漂都行。”
“要我帮你抱瓜吗?”
“没事…”
施君很久没见过这么清澈的溪流了,只记得从前家附近的河流一直在清淤泥。观景的人都少,何况下水游泳的。
谢情把瓜泡进水里,找了几块大石头抵住以防被水流冲走。利落地脱了鞋袜就跳进溪流中间。
“快下来踩水!”
谢情朝岸上的施君拂水,只有几滴溅着她,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方才的暑气全部消散。
施君紧跟着到水里来,也朝谢情泼了点水,一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谢情遥遥指了远处,“那边有块大石头,你可以去那里乘凉。”
谢情逆着水流也走得飞快,施君胆子小些,怕水里有东西扎脚,另外碎石子硌着也痛,落了谢情好一段距离。
“来吧,就在这儿。”
她叉着腰向施君招手,施君就不自觉地跑了起来。
巨石后面是凹地,看起来像个小湖泊,水面平静无波。施君听话躺在石头上纳凉,“只够我一个人躺,你躺哪里呢?”
谢情笑着把头发束起来,“我要潜下去了。”
话音刚落,她已经潜到水底,水面上除了几圈波纹,就只有偶尔几个水泡。
施君有些害怕平静的湖泊,因为绿水下看不清究竟有多深。她在心里暗自读秒,她知道谢情水性好,但她就是忍不住害怕,胡思乱想……
两分钟了……
“小情?”
她试探地喊了一声,又扯着嗓门大喊了一声。
远处的水面上多了几个浮动的水泡,施君刚起身,下一秒谢情已经在她面前探头出来。
“你喊我?”
“你憋气好久啊。”
她双手交合从水里捧出来,“我在抓这个小东西。”
对半打开,手心里居然是一条透明的鱼,器官是金褐色,还有些偏蓝的色泽。
“你没见过,是吧?”谢情说这话时隐隐有骄傲神色。
施君没见过世面地摇头,“没见过。”
“水下可多了,改天你也下水玩吧,可以你今天没有换洗的衣裳。”
谢情扶着巨石又踩进了溪流,湿了水,衣服都紧贴她瘦弱单薄的躯体。
施君不知道在想什么,谢情找了块尖石磕开了西瓜,朝她招手,“接住啊!好甜呢!”
一块西瓜迎面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