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佑莞尔一笑,道:“大周律例,上至皇族下至乡绅百姓,奴隶凡无定罪,不可随意用刑,没想到兖州果真藏龙卧虎。”
晏晏似乎觉得已经见怪不怪,兖州距离盛京,山高皇帝远,朝堂的政令未必就有本地豪族的一句话好使,父亲任监察御史这几年,也是颇为头疼,有些胆大包天的氏族阳奉阴违暗地里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不是没有,有的已经拦到了根上,想要彻底拔除,得从根部清理掉才行。
听了晏晏的一番见解,赢佑点头:“也是,强龙还害怕地头蛇呢。”
残阳如血,众人纷纷告别。
车驾晃悠悠驶在回府的路上,突然想到一件事。
晏晏还记得小时候应由并不是这般,小时候像个跟屁虫,一有时间就跑来粘着自己,这不让做那不让做,还老是莫名其面的生气,长大了到觉得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光人变得“和蔼可亲”,还四处撩妹!
换做是他小时候,可是从来不屑于在女孩子堆里玩耍,如今倒是显得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了。
大约是转性了?
想不到头绪,索性抽出手帕盖在脸上,躺在榻上闭目休息。
车马粼粼,清风撩起帷布,赢佑看见卧在榻上酣睡的晏晏,嘴角不自觉微微上翘。
“吁~”拉车的两匹骏马停了下来,前方似乎有什么骚动。
锦雀撩开帘,看见车马已停了下来,路中央一个仆人打扮的随从正拉着一个大夫打扮得老者,看神色十分焦急,估摸着是一路奔走,没留意在拐角处撞上了马车。
两人看起来伤势并不是很严重,但似乎上了年纪,晏晏招手,常随姬武上前躬身听令。
“看看他们可有伤着,再问问他们去哪儿,派个人把他们送过去。”
“是!”姬武上前询问,片刻后神色有异,快步回来禀告。
“那家仆是盐商荣家的人,听他说是他们家的小郎君遇了害。”
姬武垂首附耳道。
晏晏心惊,片刻前还是好端端的人,怎么一会不见就遇害了?
不过此时也来不及细想,招呼大夫上了车,家丁和姬武同乘一骑,赶到荣府时,已是接近晚膳时分。
大夫是城东回春堂的老掌柜,年轻时曾在太医院任职,如今告老还乡,在兖州开了几家医馆,回春堂在兖州颇有名望,平日里佟大夫有时在医馆坐诊,有时也会被邀至府上给贵人望闻问切。
火急火燎请来佟大夫,怕是情况不得好。
虽然晏晏对荣家小郎君并无甚好感,但怎么说也在兖州居留甚久,与荣斐月也有些来往,平时簪花赏月,吟诗踏青,算是尽了许多“地主之谊”。
思量间,马车已经在荣府大门口停了下来,朱漆大门口两名家仆神色焦急来回踱步,两旁矗着两尊威严气派的石狮子,不像是做生意的门户,倒像是官宅。
看见郡主的车驾先是一愣,然后看到下来的佟大夫,随即明了。
正欲行礼,晏晏挥手:“不必了,先带人进去。”
荣府家仆感激的弓腰应诺,随即引领众人到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