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夫人急忙示意身旁两个婆子上前将她拿住。
太守满脸羞愧,道:“让郡主见笑了...实在是家门不幸。”
姬晏晏微笑道:“听说沈小姐抱恙,我阿耶阿娘特地命我带了几支上好的人参过来,只盼着贵府小姐能早日康复,公孙先生是我家门客,略懂些医术,如果能帮得上什么忙也是好的。”
众人注意到姬晏晏身旁的一中年儒雅男子,身材颀长,一身灰褐色衣袍,读书人打扮,若不是一旁有小厮拎着药箱,只觉得像位教书先生。
此时沈敏玉已经被押到床边坐下,见到说是又请了大夫,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嘴里嘟囔着:“不要大夫...赶出去...赶出去!”
公孙先生走上前,观其面色,刚准备伸出手,沈敏玉吓得猛地往后一缩。
于是下令让两个婆子松手,轻声道:“小姐莫慌,在下看看热可有退了,”
沈敏玉半信半疑,不吭声,只盯着他的动作。
公孙先生伸手在沈敏玉额上碰了碰,又让沈敏玉张嘴看了看舌苔,没成想沈敏玉倒也十分配合,都一一让他查看。
唯独不让人把脉。
公孙致越看越觉得奇怪,种种迹象都看过了,并没有发热风寒的症状,眼神清明,瞳孔也并未涣散,精神正常无疑,心下了然,起身拿起纸笔,开了个方子递给管家,命他去抓药。
“一日三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水,饭后服用便可,用不了几日便能好。”
太守急忙询问:“先生可知道是什么病症?”
公孙致捋捋下巴上的几根胡须,回到道:“不是什么大病,晚间受了风热,加上贵府小姐易受惊吓,许是这两天动静大了,吓到了,在下开个方子,清热活血,休息几天就好。”
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随口补充道:“方子里有一味五行草,清热利湿有奇效,不过药性寒凉,孕妇误用可导致滑胎,用量过多可致女子不孕,按照我方子上的剂量抓药便可,不可擅自增减。”
人群后的沈敏玉听闻脸色煞白,又怕被察觉,赶忙低下头。
回去的路上,姬晏晏与公孙先生同坐一车,一路上越想越觉得沈敏玉的病来的奇怪。
“难道沈小姐真的是感了风热?”
公孙先生含笑,问道:“郡主觉得此事还有其他原因?”
姬晏晏想起昨天假山后的对话,说出自己的猜想:“要是只是风热,就说明没有什么臆症,看她的行为,倒像是害怕大夫给他她看病,如果只是寻常的小病,为何要害怕呢?”
深宅大院里,难以言说的事情不在少数,这世道向来对女人苛刻。
“能让宅院中的女子惊慌失措的,大抵就是会让自己名声受损甚至身败名裂的事情,尤其是未出嫁的女子,更是看重名节,公孙先生给了方子后的那一方话细细想来似乎有些多余,不过我深知公孙先生说话定有先生的道理,那一番话未必是说给抓药的人听,倒像是说给沈小姐听的。”
公孙致暗叹面前的少女心细如发,才不过碧玉年华,心思却缜密非常。
公孙致点头:“此事到底不算是光彩事,我们也是外人,不方便插手,后续如何,就看这沈小姐如何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