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细想这今日的遭遇,半句也不敢隐瞒,急忙托出:“今天我收拾完房间,刚出门走到院子里,突然想起来有碟果子忘在房间里了,便回去拿,结果开门就看见世子站在屏风旁边,手上还拿着信封,我吓了一跳准备喊人,赢世子让我不要喊,说他跟郡主约好了...还说...还说以后有好处。奴婢看世子平日里和郡主交好,以为赢世子只是开个玩笑,郡主不会生气...”
说着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哭道:“奴婢再也不敢了,是奴婢的错,郡主责罚奴婢吧,一个月不吃饭也行!”
晏晏气笑了,一个月不吃饭,神仙都得饿死。
面上怒气未减,要不是深知画眉秉性,晏晏心里也清楚,画眉虽然脑袋不太灵光,从小却是忠心耿耿,心地善良的看厨房杀鸡都害怕,况且此事不宜闹大,赢佑偷偷进,不对,光明正大的进自己的闺房,说出去实在荒谬。
“明天一天不准吃饭,锦雀看好了。”
脸上涕泪未干,画眉就憨憨的笑起来,转眼又被晏晏一个瞪眼给吓了回去。
幸亏是没有再床上放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做什么别有用心的事情,否则自己恐怕不是让画眉一天不吃饭这么简单了。
想到赢佑今天的行径,在卢家脸色便奇奇怪怪,竟然还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女孩家的院落本应是内宅的私事,他一个外男是如何知道自己住在哪儿的?府中有站岗巡逻的护院,他还能避开府中来往的丫鬟小厮,若是今天他想来刺杀自己,晏晏不禁脊背发凉。
锦雀拉着吓坏了的画眉下去,晏晏懒懒的靠在美人榻上,心中郁闷,总觉得自己想吃了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只能通知浮肿的护院,在内宅多安排些人手了。
听涛苑里公孙先生正与姬洲安下棋,一只蚂蚁坐在一片落叶上飘飘扬扬落在了两人之间的棋盘上,右丞相姬洲安轻轻拈起放到脚边。
“这几日主君操劳了几日,可是要多注意休息。”
姬洲安浅笑,摇摇头,道:“其他的倒还好的,就是这几天倒是提醒我和鸿儿了,晏晏的年纪也不小了,这几日出了来恭贺我归京就任,竟还有明里暗里求亲的,只是我这女儿还没办及笄礼,一家人凳子都没做热乎,一个个便上赶着来要跟我做亲家,实在让我哭笑不得。”
鸿儿正是长公主的乳名,姬洲安向来不避讳在府中人面前称呼妻子的乳名,公孙先生早已习惯。
对于有人上门求亲,晏晏是知道的,只不过她有百分之百的肯定,确信父亲和母亲不会随口答应,父亲母亲一向尊重自己的看法,这点晏晏深有感触,从小自己想做些不符京都贵女的事情,只要不太过分,阿耶阿娘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姬洲安落下一字,望着棋盘中倒垂莲式的棋局感叹道:“近日我在边境的密探急报,西夏屡次侵犯我大周边境,兖州太守几次快马送了奏折进京,却几次被弹压了下来,只怕是风雨欲来之兆。”
公孙先生点头,在兖州之时,便在城中西市看见官兵驱赶流民,一路上又听沈敏玉讲过这一年西夏的骚动似乎比往年更频繁了,只怕流民增多,也于此有关。
自古城墙失火,便是池鱼遭殃。
“后日上朝,主君打算如何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