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回京,赢褚特命先回府歇息几日,三日后再在宫中设家宴接风洗尘,便是如此,姬洲安才得偷得浮生几日闲。
“函谷关以西是一块与三国接壤的地带,原本是大周的土地,西夏和西突厥却屡屡进犯,只怕早有试探之意,到时候还得尽早让朝廷出面解决,以免扩大战火,殃及更多百姓。”
姬洲安拿出两封密信,递给公孙先生,公孙先生正色起身,接过信一目十行,瞬间变了脸色。
“岂有此理,简直是财狼之心,贪得无厌!”
信中是姬洲安在豫章的密探递来的消息,今日刚到。
信中说道,数日前西突厥部小可汗阿史那颇黎带了2000人马前往兖州向豫章太守索要赏赐,这番作态,哪里是索要赏赐,更像耀武扬威。
“我想听听先生的意见。”姬洲安说道。
公孙先生面色微愠:“依照我的看法,早就应该打过去,西突厥常年靠游牧打猎而生,不事农桑,更不屑农桑,每年水草猎物不够了就来侵扰他国,边境百姓民不聊生,先祖将函谷关以西一片土地肥沃的天地赏赐给这群蛮人,结果还是无济于事,不如索性将它们打回阴山以北!”
第二封信意料之中,由于豫章太守拒绝给与财物,还厉声斥责了阿史那颇黎的无理行径,西突厥恼羞成怒,就开始屡屡挑衅制造事端。
在京都平静的假象下,暗流在无声处波涛汹涌,各方势力在角落中摩拳擦掌,姬洲安暗自叹息,只怕往后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从前般平静了。
密探的快件比朝廷的信使要快了两日,两日后的,印有豫章地方官印的急报终于被送进了宣室殿,搁在了赢褚的案前。
刚下朝不久,赢褚坐在案前批阅奏折,萧贵妃跪坐在一旁挽起袖子研磨,今日穿着一身水红色大翅蝴蝶广袖裙,粉颈桃腮,明**人,手边是大监刚递来的急报,见标着军情式样的急报,正欲递到赢褚手边,没想他摆摆手,示意念给他听,于是打开来,念道:
“...阿史那颇黎统帅各部屡屡犯我边境,分三路大举向内地掠夺财物粮食,执失思尔与阿跌尹莫部攻东路,阿史那明月奴进攻豫章以西,阿史那颇黎直逼关内,兵锋甚锐,兖州失利,参将吴之其战死于函谷关,塞外城墙,所至陷没...”萧贵妃拿起急报,一字不差的念了出来,还没念完,赢褚便黑了脸色。
边境骚乱不止,尤其是西南之地,一边是西夏虎视眈眈,另一边西突厥屡屡骚扰,这两年更是变本加厉。
“宣姬洲安和相里尹来见孤。”萧贵妃点头会意,放下还没念完的奏折,起身向外走去,赢褚处理政务之时不喜欢其他人打扰,小黄门也都侯在廊外,萧贵妃提裙起身,走到殿外吩咐下去后,还未转身,听到身后杯盏落地的声音。
“简直是不可理喻,痴心妄想!”
萧贵妃捡起地上的奏折,看了一眼,原来是因为阿史那颇黎扬言要让大周皇室贵女和亲嫁予他弟弟,都蓝可汗阿史那明月奴,并带上百万嫁妆赔礼道歉才肯收兵,
自古和亲的公主,不是死于非命就是郁郁而终,赢褚想起了自己的姑祖母,传言中美丽的皇室公主,数十年前为了止兵息戈,远离了故土和爱人,嫁到了千里之外的南疆,不过三十五岁便郁郁而终,此事一直是太祖心头之痛,自此以后,大周便再无公主和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