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又擦了擦奏折上的灰,重新将奏折放在了案上。
望着赢褚,问道:“宗室中年龄相符的女子不多,除了朝仁郡主,还有两位旁支的赢氏宗室女,朝朝仁郡主是丞相大人和长公主的掌珠,是断不可能去和亲的,不过想必陛下也不愿意让公主出嫁去换取一时安宁吧。”
“听说太祖时,平宁公主和亲下唐,却死的不明不白,我朝派去的使臣去吊唁时要开棺验尸却连尸首也不能见一面。”这句话戳中了赢褚的痛处,却让人无从反驳。
赢褚笑看了一眼身旁明艳似火的女子,问道:“依爱妃所言,该如何?”
“臣妾知道朝中几位大臣只愿议和不愿打仗,臣妾说的此番话不怕让他们听到,臣妾以为,每年以钱财安抚无异于扬汤止沸,不仅不会收服狼子野心,反而是养虎为患,索性一鼓作气,死战不休,突厥就是看中了陛下从前的心软,才回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如今更是变本加厉。臣妾知道陛下爱民如子更爱兵如子,不愿意劳民伤财,可是这确实能一劳永逸的法子呀。”
萧贵妃恳切道。
赢褚沉吟,其实他就算不问,也知道她会怎么想。
“姬洲安和相里尹要来了,你先回去休息,孤晚些去看你,你说的孤会好好考虑的。”
萧贵妃看了看上方端坐的君主,玄色的帝王常服透露出不可言喻的威势,萧贵妃忽然觉得确实有些疲累,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凤辇朝含章殿行去,仪仗深深,光影透过宫扇散落在萧贵妃的身上,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侍女阿奴在萧贵妃身旁小声抱怨:“娘娘为陛下分担国事,任劳任怨,如今还防备着娘娘,连议事都不要娘娘在身侧,娘娘何苦在为陛下操这些心,就像宫里其他的几位就好了,吃力不讨好!”
萧贵妃苦笑:“以前觉得,没了大行皇后,他能多看看我,认真的看看我,可是原来都一样,喜欢与不喜欢,就是这么明显。”
“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路是我自己选的,就算是再难走,我也要继续走下去,我就不信这个世上没有我想要却要不到的东西,曾经是这样,现在还是。”
相里尹和姬洲安还没来得及吃午饭便急匆匆的进了宫,一进殿内,鼻子灵敏的相里尹便闻到了浓郁的药味,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陛下还是保重龙体才是。”
“保重?都要被人打到家里来了!”话音刚落,一道折子飞到了相里尹的面门前,正眼看要被砸到脸上,旁边伸出一只手,正好接住了飞过来的奏折。
姬洲安咳了咳,将折子打开,扫了一眼,相里尹急忙探过头来一起看。
信上内容姬洲安早已经知道,面上还是一副惊讶的神色,相里尹原本嬉笑的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也别卖关子了,想必二位的耳目也不比朝廷慢了,不如说说该如何解决。”
该如何解决,自然只能打回去了,可是派谁打,却是个需要好好度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