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步走过去,俯身,掬了一把水,拍了拍脸。
湖水让她恢复了清醒,然而也只是片刻的清醒。
那种从骨子里生出来的焦灼,却又比之前更甚!
沈清虞咬牙,顾不得许多,脱掉外衫,跳进湖水中。
湖水冰凉刺骨,她潜下水,将整个人都埋进水底。
她脑袋涨得难受,无法思考。
须臾,沈清虞浮了上来。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荒郊野外的,她潜个水,也能碰到人!
离她不远的地方,也有一个男子泡在湖水之中,沈清虞只能看见男子的背影。
男人肩宽腰窄,上半身的线条流畅而匀称。
莫名地,她又感到口干唇燥,就像行走在酷暑的沙漠之中。
沈清虞抿了抿唇,幽幽的看着那背影须臾,朝着他游过去。
“得罪……”她在他耳后轻声说道,然后拨过男子,双臂勾着他的脖子,胡乱啃上他的唇角。
男子一时不察,就被一具柔软的身子缠了上来。
他想推开面前之人,那人却缠得更紧。
如兰似麝般的幽香弥漫在周遭,手心是柔腻的触感。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虞终于放开男子,浑身上下的那股子灼热终于退了下去。
只是,她浑身上下像是被马车碾过一样疼。
“你……”男人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便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原来是沈清虞给了他一记重重的手刀。
“臭男人,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那处传来的撕裂感,令沈清虞想踹他几脚。
沈清虞穿上衣裳,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
这具身子的主人,名唤舒虞,父亲是青州的州同,不过是一介六品小官。
这舒姑娘刚出生的时候就没了亲娘,父亲很快再娶,继母对她很是不喜。这不,前些时日,这舒姑娘就因为犯了过错,被撵到了这山上思过。
沈清虞心想,这具身体,可真是倒霉。
联想到之前舒虞反常的身体反应,她料想小姑娘是被人下了药。
下药之人是谁,不言而喻,必定是小姑娘的继母。
沈清虞深吸一口气。
为今之计,得想法子重回舒家。
她只有利用舒虞的身份,才能徐徐图之,为自己,为沈家上下一百余口性命报仇!
沈清虞没再理会被她丢在身后的男子,径直往木屋的方向而去。
她想,一定会有人在木屋等着她,更或者说,是守着她!
沈清虞回去的时候,便见木屋外停了一顶青帷小轿。
院中站着一对身穿锦衣的夫妇,身后是几个婆子。
“老爷,二姑娘想必还在歇息,咱们先在外面等一等吧。”那妇人这般柔声说道。
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这就是她的继母,周氏,旁边那个中年男人就是她的生父了。
“哼,她就是被你宠坏了,长辈亲自来看望她,居然敢闭门不出!”舒振章一挥长袖,气愤不平的说道。
周氏轻轻拍着舒振章的手臂,接着温声道:“二姑娘年纪还小呢,以后好好教导不是?咱们此行是来接二姑娘回去的,别的先放放。”又对身后的婆子说道:“罗嬷嬷,你去敲一下门。”
沈清虞看着周氏这般装模作样,不由觉得十分好笑。
罗嬷嬷上前,拍了拍门板,“二姑娘,二姑娘,您在里面吗?咦,门怎么没有关上?”罗嬷嬷轻轻推开门,朝着屋里面张望,然后被屋内的情景给骇住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周氏心中一喜,料定自己筹谋的事情已经成功了,表面上却露出一副关切的样子,一边走上前一边说道:“阿罗,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二姑娘发生什么意外了……啊!!”声音被堵在了嗓子眼里,只因为,瞧见了趴在血泊中的一个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舒振章也被吓了一大跳,屋子里怎么会有陌生的男人?
周氏下定决心要将沈清虞扯下水,片刻就酝酿好情绪,她拿帕子擦着眼角,“老爷,二姑娘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不可能会和男人纠缠不清,这件事一定另有蹊跷,咱们好好询问二姑娘,万不能让二姑娘受了委屈。”
沈清虞感到好笑,然后,抬脚走了进来,“难为母亲为我着想,我要真出了什么事儿,可不就是辜负了母亲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