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舒虞就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前世的她,自幼跟着父兄习武,对任何危险都能敏锐察觉,然而舒虞被继母给养得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绝不可能如此敏觉。
然而她反应得太迟了。
那个虽然戴着面具、然而周身散发着很不好惹气息的男人已经靠近了她。
“今日在水边……”
湛暝渊开口,只说了五个字就没接着说下去。
他有些脸热,想到那些旖旎的画面,不由面红耳赤。
还好有面具遮挡,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舒虞打定主意死死咬定那人不是她,横竖这男子又没有证据证明是她侵犯了他!
想到这里,舒虞打着哆嗦,颤着声音:“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湛暝渊伸手,握住舒虞的下巴,见她右脸上生着好大一块黑紫色的斑,几乎占据了她半张脸,而她的左脸,肌肤柔嫩白皙,如同细瓷。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单看这左边脸,的确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湛暝渊想到今日在湖中,那女子用衣裳蒙住了他的眼睛,是不是正是由于她容貌生得丑陋,怕他看见?
他盯着舒虞的双眸,试图从中看出慌乱和不自在,然而什么都没有。
少女的双眸如被水洗过的秋日的晴空,晶亮,水润。
“今日你在山上是不是?”
“是。”
“你去过湖边,还落水了?”
“是。”
这些都是轻而易举就能被查出来的事情,舒虞也无意隐瞒。
“那你还不承认!”
“啊?”舒虞的声音中染上了哭腔:“公子你在说什么呀?你深夜潜进女子的闺房,到底想要做什么?”舒虞捂住脸,伏在枕头上哭泣,“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我还活不活了?”
舒虞的双肩微颤,湛暝渊一时分不清她是真哭还是假哭。
“喂,”他按着她的肩膀,拨过她的身子,“你白日里……咳咳,轻薄我的时候,不是挺热情的嘛?”
去他娘的热情!
舒虞睁大一双美目,满脸震惊的瞧着湛暝渊,然后,哭得更大声了,“我不知道公子为何大半夜的造访,不过你别觉得我身份低微,就是那种可以随意作践的女子,这种话能是随便说得出口的吗?”
她原本只是在装哭,哭着哭着,便联想到自己家破人亡、孤苦无依的现状,不由悲从心来,三分假中掺着七分真切,泪水就如决堤了一般哗哗的流。
湛暝渊哪里哄过女孩子,见面前的小姑娘哭成个泪人,顿时手足无措,“喂,你别哭,我被人非礼了我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儿啊?”怎么说也是他更委屈不是?
“你个大男人被非礼了,还能是你吃亏了不成?”舒虞重重擦了一把泪水,“难不成你是被男人非礼了?”
湛暝渊:“?”
他满头黑线的看着舒虞,心想着小姑娘平日里到底看什么书?她爹娘知道不?
舒虞往后缩了缩,“我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自幼便身娇体弱,连走两步路都喘,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大男人给非礼了嘛。”
舒虞可佩服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了,这可是从小在和自己父亲的斗智斗勇中练就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