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带着余永逸在柏竹堂门口便被拦了下来,鄢茂学身边伺候的小厮名叫紫竹,见着余永逸的惨状皱了皱眉,但还是尽职的拦下两人,“二夫人,老爷在会客,吩咐了不让打扰。”
“让开。”余氏冷声道,全没有将这小厮放在眼底,只想着趁这个机会,让鄢茂学好好教训鄢思云那个小贱人,“我侄子被鄢思云伤成这样,还不让老爷我侄子做主吗?”
“请二夫人不要为难属下,老爷所会之人是贵客,断不能打扰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阻拦我。”余氏眼底不乏厌恶之色,带着余永逸一路往柏竹堂的厅房去,紫竹想阻止,却又不敢碰到余氏,只能被她逼得步步后退。
“老爷,你在吗?老爷,你要给永逸做主啊。”余氏吵吵嚷嚷着一路往里,声音自然传到了鄢茂学耳中。
他脸上难掩尴尬之色,在心里对余氏更加恼怒了。半点规矩都没有,若不是她还有点用处,早就休了她了。
鄢茂学会的客自然是宁楚宇,今日京兆尹府突然找到了对他不利的证据,所以才会前来和鄢茂学商议,如何私了。倒是没想到这鄢府竟然还有热闹可看,他坐在鄢茂学对面,嘴角微勾,“鄢大人无需多虑,有什么事,让令夫人进来说便是。”
“让她进来。”鄢茂学得了淮王应允,对外面的人吩咐道,却见宁楚宇完全没有避嫌的意思。他皱了皱眉,但又不好直言。
紫竹领着余氏和余永逸进来,冲着鄢茂学愧疚道,“老爷恕罪,是属下无能。”
“好了,你下去吧。”鄢茂学挥挥手,余氏的德行他还不清楚,紫竹压根唬不住她。
紫竹一走,余氏拉着余永逸跪在鄢茂学面前,“老爷,你看看,你看看云姐儿做的好事。”
余永逸手掌上的银钗还在,周围一圈的血迹已经干涸,但手上血痕遍布。看着仍觉得触目惊心。
“这是思云做的?”鄢茂学自然不信,思云的个性和云雪蓉相似,断不会有这么偏激的行为。
“姑父,真的是表妹做的。你看着根银钗,就是表妹的。”怕鄢茂学不信,特意把手中的银钗举到他面前给他看。
余氏也跟着添油加醋,拿着丝帕捂住眼,生生憋出眼泪来,“永逸是一片好心,怕云姐儿和妤姐儿受了惊吓,特意过来看望,哪成想云姐儿这般心狠。将永逸弄成这副样子,永逸回去后怎么和兄长交代啊。”
鄢茂学眉头微蹙,这一个个的,成天惹事生非,什么时候能够安分。
“就凭令夫人和令侄一面之词,恐难断定,鄢大人何不叫来令嫒当面对质。”坐在对面悠闲看戏的宁楚宇突然出声道。
他一早便想见识见识,这位让容峥计划失败的女子。没想到,她有如此胆魄。这让他更想见见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派人去请大小姐过来。”
紫竹在外面应了一声,脚步远去。
鄢茂学起身作揖,对宁楚宇说,“淮王殿下,真是抱歉。家中之事让殿下见笑了,今日所谈之事,恐怕改日下官登门再谈。”
“无妨。”宁楚宇哪里会在这个时候走,该见的人还没见呢,“本王只在一边看着,不会打扰你处理家事。”
鄢茂学面露难色,“可,小女尚在闺阁中”
宁楚宇脸色一冷,一副不可商量的语气说道,“你们这么多人在旁,还怕本王对她做出什么不成?”
“下官不敢。”
“既然如此,那便废话少说。”宁楚宇语气十分不耐。鄢茂学敢保证,如果他再多说一句话,这位淮王殿下便会立马掀了他这鄢府。毕竟门口守着的侍卫,也不是拿来做摆设的。
当即,鄢茂学便闭上了嘴。
过了没多久,思云便跟着紫竹来到了柏竹堂中。她看到余氏和余永逸时,便心如明镜。只是,未曾想到,屋里竟然还有个外人。
她秀眉微蹙,目光悄悄的打量那位外人,想必她就是淮王殿下宁楚宇。
宁楚宇一身青衣正坐在主位右侧,若忽视他眼底的戾气,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灿若星子的双眸,微挺的鼻,饱满的唇,和宁致远有三分相似。脸上却和宁致远的温润不同,他脸色微凛,若隐若现中能看到狠绝,加上他眼底的戾气,让人望而生畏。
意识中心绪虽百转千回,但实际却只过了一瞬。她收回目光,盈盈施礼。
“思云见过父亲,不知父亲叫来思云所为何事?”
“你好狠的心肠,竟然用银钗刺穿了永逸的手掌。”余氏迫不及待的指控道,“永逸平日里和你们关系要好,打打闹闹常有的事情,你怎会有如此歹毒的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