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提醒了乐蕴和,开学前乐有年夫妇肯定会回来,帅不危要是再扇自己脸,短时间内消不了肿,被他们看见肯定交待不了。
“别打了”乐蕴和带着哭腔,说:“打坏了怎么办。”
“那我叩头认错,只要你别生气,我一直叩头到明天都行。”帅不危又换了个花样。
他鲁莽起来连他自己都害怕,看到乐蕴和被他弄伤了,帅不危恨不得把自己给剁了。
吕恬希被帅不危的孩子气逗笑了,她的笑声感染了乐蕴和,明明还在生气,可她也骂不出口,只能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抬腿蹬他,把帅不危踹了个人仰马翻。
帅不危倒在地上,还滑稽地在地上晃了两下。
吕恬希笑得更大声,乐蕴和也没绷住,扭过头捂着嘴,肩膀轻轻耸动。
帅不危悄悄地吐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到乐蕴和的身边,心疼地看着她被咬破的唇,又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我真不是人!竟然把你咬成这样。”
“我说小危,你好好的发什么疯,踹门就算了,踹坏了大不了再换个门。你一进来就咬小危,你吸血鬼上身啊!”乐蕴和的唇破了,说话困难,吕恬希替她发声。
“我听说杜城洛在商场亲了小和,脑子一热,就冲过来了。”
“听说?”吕恬希敏锐地抓到了关键词,“你听谁说的?”
“商场店员嘛,你们明知道那是我家的商场,要亲也不避讳点。我调了监控录像的,有证据才跑来理论。”
帅不危不供出曲凡凡,不是因为要护着她,而是怕从此乐蕴和会防着曲凡凡,他就很难再收到相关消息。
刚才的解释如果是别人说,乐蕴和一百个不信。但是帅不危,她信。
吕恬希叹气,手指点着帅不危的额门,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就是这样上门理论啊!一冲进来就跟神经病似的,要不是我们都知道小和来大姨妈了,真以为你要把她就地正法呢。”
吕恬希嘴里骂着帅不危,实际上是在暗中替他开脱。
果然,乐蕴和的脸色不似刚才那样难看,她垂头哽咽,缩着肩膀掉眼泪。
帅不危的心,随着乐蕴和的抽泣,一抽一抽的疼。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忍了这么多年,今天差点就破功了。
“小和,你别哭了。你说,要我做什么你才肯原谅我?”
乐蕴和不理他,彼此僵在那里。
吕恬希突然有了主意。“小危,你以前惹小和生气,是怎么哄她的?”
“装小狗。”帅不危苦着脸说。
“那你再装一回呗!”
帅不危纠结了一秒钟,马上在客厅里装小狗,一圈一圈地爬。
跪也跪了,打了打了,不就是装小狗嘛,只要小和会原谅自己,装母猪都可以帅不危在心里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他一边爬一边学小狗叫,爬到墙角处,还抬起腿学小狗撒尿。
吕恬希笑得花枝乱颤,非要乐蕴和看。
乐蕴和拗不过她,看了几分钟,终于也笑出声。
帅不危见乐蕴和笑了,学得更加有劲,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着,边爬边唱自己改编的儿歌:“一只小狗,一只小狗,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吕恬希笑得肚子疼,连肝胆肺全都随之颤抖,她一边抹着泪花一边拿出,对帅不危说:“再唱响些!我要拍下来给他们看!”
乐蕴和见了,急忙去抢。
“不要太难看了。”乐蕴和说。
“怎么,心痛了?你刚刚绷着脸,整一个母老虎要吃人的样子,现在看到帅不危做小狗了,嘴下留情了?”吕恬希打趣乐蕴和,她也没坚持,把收起来,又叫帅不危多唱几遍之后,这才罢休。
被吕恬希这么一闹,乐蕴和的气消了大半。
想想刚才虽然险,帅不危还是及时收手了,就算他霸王硬上弓,还有大姨妈挡了。除了唇被咬破了,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损失,帅不危已经装小狗了,再生气就太矫情。
“我嘴疼,吵不赢你!”乐蕴和抬脚又踢了帅不危一下,算是彻底了结,说:“还不起来?被帅伯伯看见了,肯定要打断你的腿。”
帅不危笑呵呵地从地上跳起来,一屁股坐在乐蕴和身旁。
乐蕴和嫌弃地挪开,他又贴上来。
吕恬希见他们又在打太极了,没她的事,便换了身衣服说要去公司上班,叫帅不危在这里照顾乐蕴和。
“恬希,你别走”乐蕴和拉着吕恬希撒娇。
吕恬希把乐蕴和拽到门边,悄声说:“乐蕴和,我可是跟你说真的!这么好一个大帅哥富二代超级学霸追了你二十五年,你不要麻烦你别浪费,送给我还是个大人情!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闺蜜的份上,我上把帅不危给办了!”
“恬希,你说得这么直白太不淑女了。”木吐斤扛。
“我本来就不是淑女!”吕恬希说:“知道我对帅不危是什么感觉吗?恨铁不成钢啊!你们都是成年了,天天在一个桌上吃饭,没事就在一张床上滚的人,竟然没有发生关系!也就是帅不危惯着你,怕你生气才不敢下手,要是我,早把你吃干抹净,拍照留念,不嫁就上网直播,不把你弄成三等残废我不姓吕!”
乐蕴和咋舌,她立刻打开大门亲手把吕恬希“送”出门外。
说什么也不能让帅不危听到吕恬希的这番话,教坏了他,自己就危险了!
“你对人家帅不危好一点!不给别人一点甜头,这小狗就白装了!”吕恬希隔着门喊了两句,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去上班了。
乐蕴和重新回到客厅时,帅不危问她:“钥匙呢?”
“什么钥匙?”
“家门钥匙。”帅不危说:“你嘴巴破了,我去药店给你买点药膏抹抹。”
“没事,我涂点唇膏就好。”没有吕恬希在,乐蕴和觉得怪怪的。
她不敢与帅不危对视,明明是她吃了亏,可为什么听完吕恬希的话之后,她反而心存愧疚,总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帅不危了。
乐蕴和垂着头,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原本扎成马尾的头发在挣扎时散了,她的发丝柔软纤细,披在肩上如小溪般,温婉美丽。滑嫩的后颈,在发丝中若隐若现,也不知道是刚刚哭得太厉害了,还是害羞了,细白的颈上泛着淡淡的粉,羞怯难当。
帅不危深吸一口气,鼻息间全是芬芳。帅不危死盯着乐蕴和的颈,那细细的血管,每跳动一下,芬芳就浓郁一分。
帅不危真的好想在她的颈上咬一口!
“小和”帅不危喉咙好干,喊了一声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难听得吓人,像指甲划过黑板。他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把剩在里面的水全部喝水,润了润,才敢开口:“你困不困?”
乐蕴和立刻紧张地抓住衣领,这个时候问她困不困,他又有什么企图?
“你别这样,我是想弄点冰给你敷眼睛!躺着才好敷嘛。”
“那你不许使坏!”了解他,才会信任他,哪怕他偶尔冲动一回,乐蕴和还是能理解的。
“我哪里敢我要是敢,也不至于今天才冲动”
“又贫嘴!”
“小和,你就让我照顾你吧。你不让我照顾,我心里不安。”
帅不危说完,屁颠屁颠地跑去拿冰块,用毛巾裹好,给乐蕴和敷眼睛。
办完这些,帅不危又从乐蕴和的包里找到家门钥匙,下楼买来药膏,顺便到街角又配了一套,这才回去。
帅不危刚走,乐蕴和就睡着了。
帅不危给她上药后,也不走,端本书坐在床边看,一直守着天黑,乐蕴和才醒来。
“你一直在这里?”乐蕴和看见他跟见了鬼似的,吃惊地问他:“你不是说公司很忙,要赶在开学前处理完的吗?”
“公司哪有你重要,不看着你,我什么心思都没有。”
“那我现在好好的,你快回去吧。”
“该到吃晚饭时间了。”帅不危看了看时间,说:“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中午吕恬希做的泡饭,简直是泡饭中的巨无霸。乐蕴和当时是饿得太厉害了,才全部吃完,撑到现在根本没有消化。
听到说要吃晚饭,她恹恹地摇头,说:“不想吃。”
“那你想做什么?”
“睡饱了,可以工作了。”乐蕴和说:“再不努力赶进度,编辑肯定要拿着鞭子催我!你也别缠着我,快点回家陪凡凡吧,她肯定在等你。”
一提到曲凡凡,帅不危就蔫了。“不回去,你看我的脸,被你挠红了,带着伤回去被她看见了,多丢人。”
乐蕴和这才注意到,自己反抗时也没留情,推不开帅不危就往他脸上挠。幸亏她每天要用键盘打字,没有留长指甲,否则帅不危的脸肯定跟世界地图一样,非常好看。
“那你想干嘛?”
“在你这里住两天。”帅不危举手保证,“我肯定很乖很听话!你不点头,连你的手指头也不碰!”
“行了,不跟你啰嗦,我要做事了。”
乐蕴和埋头工作,帅不危这才想起,公司还有一堆的人在等他开会。他跑出来三、四个小时了,那些人肯定在公司急疯了。
帅不危交待两句后,赶回公司开会。
他刚走,吕恬希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份盒饭。
“小和,我总觉得今天的事不对劲。”吕恬希认真分析,“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在远洋百货逛,虽说那里的大部分员工都认识你,但都是中层以上的人物。你跟杜城洛那啥的时候,楼上没有他们。”
“可能是某个认识的店员吧。”
“就算是店员,凭着他们的级别,怎么可能联系小危!”
乐蕴和歪头想想,觉得这话有道理。
“还有,虽然小危看你看得紧,但还不至于到调监控录像的地步吧。你别看小危对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你,好像没自尊,其实他这人傲得很,绝不可能背地里做事。”
乐蕴和咳嗽两声,她觉得吕恬希比她了解帅不危。
“那你的意思?”
“当时在场的,除了我就是曲凡凡!肯定是她通风报信!”
乐蕴和不理解了,说:“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傻瓜,这都想不明白?她嫉妒你呗!就故意把你跟杜城洛好的事告诉小危。她以为小危知道了会对你的意见,那是她不了解你们的感情,你就算是嫁给别人了,小危还是一样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乐蕴和耸耸肩,对吕恬希的推论不置可否。
“早就叫你防着她,你不听!”
“防着又怎么样,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果凡凡她有心想捣鬼,我也是躲不掉的。除非我这辈子都不跟别的男人接触,否则小危都不会满意的。”
“果然是爱之深,管之严啊!”
“你就会胡说!”
乐蕴和打开盒饭,正准备吃,忽然想到帅不危说要住在这里,又把盒饭合上。
“怎么不吃了?”
“小危说他脸被我抓伤了,不好意思见人,要在我们这住几天。他现在赶回公司开会,也不知道他吃了饭没有。”
吕恬希笑道:“刚刚还说把自己跟小危撇得干干净净,现在又心疼人家没饭吃!乐大小姐,帅家公司的员工多如牛毛,想拍马屁的人比茅坑里的苍蝇还多,你还怕他没饭吃!”
乐蕴和刚想吃,突然听到吕恬希说茅坑和苍蝇,恶心地干呕两下,盒饭扔到一边,回房间忙翻译去。
有事做,时间就过得特别快,乐蕴和的脑子里全都是德文小说里的情节,根本没有注意到,吕恬希已经睡下,不知不觉的到了凌晨三点。
响起,是曲凡凡。
“小和,小危在你那吗?我打他,总没人接。”曲凡凡心急如焚,语速也比平时快了几分。
乐蕴和伸了个懒腰,说:“没啊,小危不是在公司开会吗?”
“都三点了还在开会?”
乐蕴和扭头看了看闹钟,哎呀一声,说:“真的三点了!这么晚了。”
“小和,你在做什么?”曲凡凡试探性地问她。
“在翻译德文小说,这段时间琐碎的事太多了,拖了进度,所以熬夜做事。”
曲凡凡好像并不相信乐蕴和的说词,她懒懒地哦了一声,意犹未尽。
乐蕴和本想告诉她,帅不危这两天会住在她这里。刚想说,忽然想到吕恬希说的话,不想多事,话到嘴边改了口。“凡凡,我这边还没做完事,如果没有其它事”
“哦,小和,如果小危联系了你,麻烦人告诉他我在找他。”
“知道了。”乐蕴和挂断电话后,又伸了个懒腰。
坐的时间太长,腰酸背痛,手腕也酸酸的,使不上力。
乐蕴和做了几个伸展运动,正准备收拾收拾睡觉,忽然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有贼!
“恬希恬希”
乐蕴和赶紧关了灯,悄悄溜到吕恬希的房门前,这才发现她把门反锁了,乐蕴和喊了她两句,没有动静,她怕会惊动贼,蹑手蹑脚地拿起放在客厅的棒球棍,悄悄来到门边。
门,无声打开,有个人影猫着身子,正在玄关换鞋。
“啊!”乐蕴和起勇气,壮着胆子,大吼一声,拿着棒球棍对着人影的脑袋挥下去。
一声闷哼,乐蕴和打中了他。不过她打歪了,没打中头,直接砸在了那人的背上。
“小和!你谋杀亲夫啊!”帅不危高大的身体咚的一声倒在地上,背上的肌肉仿佛裂开,痛得他缩成一团,哀嚎连连。
吕恬希听到动静,光着脚跑出来看。
“我的两位祖宗啊,你们还真是欢喜冤家!不是他咬了你,就是你打了他!我说你们什么时候能消停啊!”
“我以为是贼”乐蕴和赶紧扔到“杀人凶器”,辩解道:“谁叫他不出声啊!”
“我要是贼,也不来这里偷啊!”帅不危哭丧着脸说:“再说,贼来偷东西,会给你带夜宵吗?”
吕恬希看到酒了一地的汤,啧啧两声,说:“哟,还是乌鸡汤,还真是补只可惜都给地板补了。小和,你快点把小危扶进房间吧,我来打扫。我警告你们两个,不许再发生任何声音,否则我剁了你们两个!”
吕恬希打着呵欠,拿抹布擦地。
乐蕴和把帅不危扶进自己的卧室,问:“你怎么有我这里的钥匙?”
“下午我偷配的。”
乐蕴和见他痛得不能平躺,而是趴在那里龇牙咧嘴,不忍再骂他,叹叹气,说:“还痛吗?”
“痛死了!”
“那我们打平手了。”乐蕴和给自己找理由。
帅不危才不干。“我做错事,可是装了小狗才哄你开心的。现在你差点把你未来的老公打残了,说吧,该怎么赎罪?”
“我又不是故意的不知者不为罪!”
帅不危还得理不饶人了。“信不信我现在打电话跟干妈告状!”
“那你下午还欺负我了,我也要告状。”
帅不危冲着乐蕴和挤眉弄眼的,痞痞笑道:“你告啊!我妈巴不得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只要你一告状,他们肯定会要我负责,哈哈哈,小和,求求你,让我对你负责吧!”
“呸!”乐蕴和气急败坏地说:“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帅不危拍拍剩下的半边床,说:“再不睡天都要亮了,一起睡,我就不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