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年将铁枪斜靠在墙边,解下酒葫芦道。
“年小哥儿,今个儿可不巧,这酒水都涨价了,往日里屠苏烈十文一斤,也即是两瓢,这红葫芦恰好能装六瓢三斤,但如今只能给四瓢二斤了。”
那酒楼伙计从许年手中接过酒葫芦解释道。
“恩?莫不是官家又要打仗了么?”许年怔了怔问道。
那伙计大拇指一翘赞道:“不愧是年小哥儿,这都能猜到,是西边……”
“咳、咳……”伙计的话没说完,就听见一阵干咳声从柜台后传来,刚才那间或响起的噼里啪啦算盘声也停了。
“丁小四,就你话多,还不快给许小兄弟把酒打了,后面还有活干,今白天得把库房给收拾好了,晚上还有货来。”说话的是卓掌柜,一个宣平伯府里众多七大姑八大姨中那拐着弯的堪称八竿子也难够得上的亲戚。“对了,给许小兄弟把酒葫芦打满,咱卓氏不差这点。”
卓掌柜边说着,边伸手招呼许年到柜台处。
“许小兄弟,你写的这个酒字和那屠苏烈的诗文,我已经交给了燕京府的大掌柜,大掌柜甚是赏识哩,大掌柜知道小兄弟你的事后,让我捎个话,若是元一书院大选后你若想今后入宣平伯府一脉做事,大掌柜愿做你进入元一书院的举荐人,这机会可不多啊……”说这话时卓掌柜满脸的羡慕之色,丝毫不担心眼前的少年是否能过得元一书院大选。
卓掌柜可知道能写出那别具一格的酒字,能作出那屠苏烈一诗的许年,文采如此不俗,定然能够成为人上之人进入元一书院。
至于何以能够看出许年文才不凡,那在酒楼正堂中挂着的一幅装裱精美的书法卷轴就是最好的佐证。
先不说那诗作屠苏烈的内容如何,单论这笔字,乍看宛若行云流水,再观又似惊鸿飘逸,细品更如龙飞凤舞,这笔法当世罕见,不同于任何流派,竟似自成一家,堪称上上佳作。
看过书法,再论诗作:乍若甘露香无主,共酌千盏味更足。懒向门外题郁垒,喜在人前饮屠苏。
此不过一首七言绝句,寥寥二十八字便将其中色香味描绘的惟妙惟肖,在闻者耳中浮现出一幅痴客寻酒畅饮图,端的是绝妙非常。
且不论卓掌柜是如何想的,许年闻言便淡淡笑道:“倒时我若是不能过那元一大选,卓掌柜可莫要忘了今日之语啊。”
卓掌柜也是人精,避开了许年刚刚的话却言道:“许小兄弟的如此文才必能引得天书青睐,至少也能成为元阶天书御。”
“那就托卓掌柜的吉言喽。”
这厢许年和卓掌柜还说着话,那边店里伙计丁小四已经笑容可掬的将红皮葫芦打满了屠苏醉给许年双手递了过来。
许年接过酒葫芦放在耳边一晃道:“多谢卓掌柜。”
随后将那酒葫芦挂在枪上扛着又出了卓氏酒楼。
抬头眯着眼睛再次看了看天空,春日的阳光依旧温暖和煦,在这午后的时光里更是让人难耐中带了几分慵懒。
“这个时间午睡应当是极为舒服吧。”许年心中莫名起了这个念头。
随后许年便又晒然,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几分惭愧和好笑,这可不是前世那可以慵慵散散的和平时期,这里是大宋,一个不一样的大宋,一个北有金帐汗国,西有大夏,东面大海上有东海联盟的大宋。
这里有借着天赋神书掌控天地威能的修行者,那一人破军,力劈崇山,呼风唤雨,言出落雷的场面许年也真实的见过,就在青龙关的两军阵前,一方是面上画着诡异油彩的,舞着骷髅权杖披着满头细小辫子的草原蛮族萨满,一方是青龙观前广袖大袍、长须白发、手持竹简的书生。
“巽上乾下,亨,密云不雨,自我西郊,上九,既雨既处……”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功成身退,天之道……”
那二人斗法时所出的煌煌之言犹在耳边,那随之而来的暴雨雷电如在眼前,其后生成的臭氧净化杀菌过后带来的清新之感还犹在鼻端!
这天赋神书的威力再次让许年开了眼界,原来这里天赋神书不仅可以加持在武技上,在这战场上其还能牵动如此浩然的天地元气,翻云覆雨、唤雷呼电只如等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