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二叔便转身出了门。爷爷又看向三叔,说:“老三,你也别瞻前顾后的,老子当年打仗的时候,被日本鬼子追的头都不敢回,也没像你这样啰嗦。去,请那几位主持来家里喝茶。”
三叔看了我一眼,最后唉了一声,也跟着出了门。
爷爷在门口看着兄弟俩离开,过了会,走到跟前踢了踢我的脚,很是严厉的说:“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有事说事,哭管个屁用!给你那同学家长打电话,请他们来泰国,这件事,得有个交代!”
我颤抖着用老大的手机,给他爸爸打了电话。得知儿子在泰国出了事,手机里传来轰一声响,他爸直接就晕了过去。他妈又接过电话,问明白情况后,立刻哭了出来。
爷爷请来两位寺庙里的龙婆,帮忙除了老大张启超身上的虫子。他中的是虫降,一经发作,虫子便从从体内钻出来到处吃肉,直到把宿主吃光为止。这么歹毒的降头,近些年已经难得一见,连两位龙婆都看的直皱眉头。
他们为张启超换了身新衣服,然后端坐两侧,诵经超度,希望他能早日解脱,得以轮回转世。
这个过程,爷爷没让我看,怕我看了后会太伤心。可是,就算不看,听着房间里传来的隐隐约约诵经声,我依然忍不住哭起来。
二叔凌晨出了门,一天一夜都没回来,而张启超的父母,则连夜坐飞机赶来。盖去机场把人接到家里,他们到了后,问清张启超在哪个房间后,立刻跑上去。
然后,我听到房间里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亲生儿子惨死异国,身为父母,他们比谁都伤心。
爷爷叹了口气,和盖一起,连同两位龙婆,把他们二老劝了下来。张启超的父母都是国企职工,不算有权有势的人,但生活也能算小康。八几年实行计划生育后,他们响应国家政策,到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现在四十多岁,本该到享受天伦之乐的时间,没想到,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
他们在沙发上哭了很久,然后才哽咽着问,到底怎么了。
我和梁习,还有胡小艺都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爷爷在一旁,把事情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并说:“这事怪不得孩子们,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我已经让二儿子去抓人了,这件事,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满意的答复”张启超的妈妈捂着脸痛哭:“孩子都没了,还有什么能满意的”
他爸本来心脏就不太好,现在更是捂着胸口,脸色异常难看。我怕他再因为这事出意外,那可就真的对不起死去的老大了。所以,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去,然后跪在他们二人面前,说:“叔叔,阿姨,这件事怪我。如果我没有带他们去酒吧,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你们要打要骂,我都认了!”
梁习也立刻走过来跪下,说:“这件事怪我,要不是我觉得他们欺负人,老大也不会上去理论。不打架,就没这事了,全是我的错。”
胡小艺也过来跪下,但他没什么错,并且也是降头术受害者。
张启超的父亲看着我们,他手抬起来,颤抖着,但指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这件事,说不上谁对谁错,只能说,那些人太狠毒。
我一直在想,那天去酒吧的时候,一点精神都没有,是真的因为疲惫,还是冥冥之中,脖子上的白榄佛牌在保护我?倘若当时随着老大他们一起去了舞台,说不定留下媒介的,真会是我。
难道真如二叔所说,张启超的死,是为我挡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