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很少见他笑,这一笑就好像千树万树梨花开,让人感到炫目。她愣愣地看着他,甚至忘记移开视线。
包厢里很安静,傅言深静静地回望着她,眸底的笑意逐渐浓郁,两人默默对视,包厢里有一种无形的暧昧缠绕着他们。
沈回过神来,连忙移开视线看向别处,耳根子持续发烫,感觉到他的目光还落在她身上,她心跳有些失速。
打破沉默的是服务员进来上菜,菜很快上完,服务员请他们慢用,随即退了出去。傅言深倾身拿起筷子,淡淡道:“吃吧,这里的菜很有特色,你尝尝。”
沈默默拿起筷子,面对傅言深她很难做到自在,桌上的菜肴有两道是她与梅若兰来吃过的,味道不错,她记忆深刻。
傅言深见她盯着菜盘子,却没有动,他给她布菜,沈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吃了起来。
有人说,饭菜的味道与一起吃饭的人有关,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她和梅若兰来的时候,气氛相当轻松,菜肴入口,就会觉得很美味。
然而和傅言深一起吃饭,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就直接影响了她的胃口,她做不到轻松应对。吃了几筷子,她就不想吃了。
傅言深注意到她吃得很少,问道:“怎么了,味道不合胃口?”
沈看了他一眼,决定诚实以对,她道:“不是,是吃饭的人不对。”
傅言深一愣,随即失笑,“这么说是我的影响了你的胃口?那怎么办,我隐形可好?”
沈见他笑了,她也情不自禁的跟着笑,他笑起来真好看,牙齿整齐洁白,比他严肃的时候好看多了,她撑着下巴,道:“那你会隐形吗?”
傅言深摇了摇头,又给她夹了菜放在她碗里,他道:“再吃点。”
大概是因为他脸上的笑容,让他没那么有距离感,沈重新拿起筷子吃起来,傅言深话不多,见她快吃完了,又不着痕迹的给她布菜。
吃到最后,沈吃撑了,桌上大半的菜都被她扫进肚子里,而傅言深一直给她喂食,他自己却没吃多少,沈揉着肚子,抱怨道:“晚上吃这么多,我至少要长一斤肉。”
傅言深拿餐巾拭了拭嘴角,含笑望着她,“没关系,你太瘦了,多长点肉,抱起来才不会硌骨头。”
“”沈神情顿时尴尬起来,她移开视线,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晚我喝醉了走错了门,你应该没喝酒吧,你为什么还”
傅言深懂她的意思,他舒适的倚在椅背上,目光深沉的望着她,“男人对送上门来的通常不会拒绝,再说你的滋味很美妙,我庆幸我没有将你推出门外,便宜别人。”
“”沈一时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无地自容,她发酒疯的样子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她捧着脑袋,脸红得快要滴血,“你别说了,那晚是个错误。我们都应该忘记。”
“对我来说,那晚是个美丽的开始。”傅言深意有所指道,“我还记得你很热情。”
这下沈是真的无地自容了,她脸颊火烧火辣的烫了起来,她甚至不敢与他对视,恨自己提了这么个话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她抓起包站起来,结结巴巴道:“我、我先走了,谢谢傅总的款待。”
傅言深跟着站起来,他拿起西服挽在臂间,对她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沈哪里还敢和他待在一起,她恨不得从他眼前消失。如果她早知道他就是那晚那个男人,她会从一开始离他远远的。
眼见着她快要拉开门出去,傅言深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手腕微一使力,她便旋转着转过身来,他一手拉着她的手臂,另一手压在她耳后的门边,将门压了回去,他垂眸看着如受惊小鹿的女人,他低声道:“沈,我不喜欢别人拒绝。”
两人贴得很近,沈甚至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她的心砰砰乱跳起来,她用力将后背贴在门板上,期望这样能离他远些,“傅总,你先放开我!”
“如果我不放呢?”傅言深的语气里多了一抹无赖,喜欢看她局促不安的样子。
之前他以为她是故意接近他,直到知道她是苏启政的老婆,他才知道那晚她认错了人。对男人来说,被女人当替代品的滋味不好受,他发誓要找回场子,却发现她根本不记得他了。
这让他心里更像是被猫爪挠了,他很不甘心,一再出现在她面前,提醒她自己的存在,她依然用那双迷茫的大眼睛看着他。
他怎么甘心自己成为她一夜情的对象?他这辈子,只有遗忘别人,还没有别人可以遗忘他的份儿。
大概他的好胜心越强,就越想得到她,直到现在,他分不清是征服多一点,还是真想和她发展些什么多一点。
沈气红了脸,她抬起头来,正要说话,男人忽然垂下头来,薄唇结结实实堵住她的红唇,她的心顿时漏跳一拍,手提包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可男人并没有放开她,薄唇含着她的唇,放肆的描绘着她的唇形。沈浑身轻颤起来,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因为他的吻。
她抬手抵在他胸口,想要将他推开,男人却似早有防备,双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固定在她耳侧,让她动弹不得。
“你”沈刚张开嘴,他的舌头就探了进来,在她唇齿前放肆游走,吮得她舌根发麻,她整个人都瘫软在他怀里。
傅言深强势霸道的吻着她,她的唇形很漂亮,让人一吻上瘾。以前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方式,他更喜欢另一种亲密的交流,但是和她接吻。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那会让他忘记一切烦恼,只沉醉在其中。
沈在接吻方面没有经验,唯二的经验就是来自苏启政与傅言深。与苏启政相识后,苏启政对她最大的亲密行为,就是吻吻她的额头或者是脸颊。那时候简单的一个贴面吻,就会让她激动得晕过去。
可是他真的舌吻她后,她却没有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只觉得恶心与反感。相反,傅言深的吻,不会让她感到恶心与反感,反而让她心跳失速。
她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却因为这样的反应而感到紧张与不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言深终于放开了她,他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他喷出来的气息滚烫,似乎要将她融化,她气喘吁吁的贴在门上,若不是有门支撑着,她此刻一定会很丢脸的跌倒在地。
傅言深舔了舔她红肿的唇,眸底似酝酿着风暴,急欲吞噬一切,他勉强克制住自己体内的躁动,低声问道:“喜欢我吻你吗?”
沈知道他们现在这样是不对的,一来她是有夫之妇,二来他们并非两情相悦,却做着情侣之间的亲密行为,这在她保守的心理上,她接受不了。
她慢慢平息蹦哒得厉害的心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想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给他一耳光,声色俱厉的警告他,不要再纠缠她。
可是当她抬起头,撞进那双幽深的黑眸时,她刚稳住的心跳再度失了速,她撇开视线,想从他怀里退出来,“傅总,我要回去了。”
声音出口,她就愣住了,她的声音都不像她的了。
傅言深眼神变了变,却并不想将她逼急了,他爽快的放开她,退开几步,弯腰拾起手提包递给她,轻笑道:“我送你回去。”
沈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总觉得他的眼睛像两个漩涡,会将她吸进去,她接过包,拉开门匆匆往外走。
傅言深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慢条斯理的跟上去,在前台签了单,司机将车开过来。傅言深拉开后座车门,示意她上车。
沈的心情相当古怪,就感觉自己好像他的情人,两人刚刚偷情出来。这样的想法,让她心里充满罪恶感,她想,今天之后,她和傅言深有多远离多远,最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
两人先后上了车,傅言深吩咐司机开往苏宅,两人都没有再交谈,可是暧昧的气氛却一直萦绕着他们,挥之不去。
苏启政离开沈家后,心情郁闷到极点,他开车驶到酒吧,这家酒吧是他和沈良一起投资的,他在这里有专门的包间。
进了包间,他就看到坐在包间里喝闷酒的沈良。两人四目相对,看到对方都颇为惊讶。
沈良已经喝得微醺了,他来买醉,是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他们在一起快八年了,这八年时间,他随时都准备着和他分手,可是每当想到他们要分手,他就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女人,如果他是女人,他们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