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谨眠被关进了祠堂,大门紧紧关闭,门口还有下人看管。向谨眠坐在地上的软垫上,心里却想着今夜的邀约怕是黄了。
祠堂里立着整齐的灵牌,案上放着新鲜的水果。四根巨大的柱子威然矗立在厅堂,地上的瓷砖光洁透亮。一直有人负责这里的打扫,商贾之人本就身份低微,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挽回一点在别人眼中的地位。
向谨眠还记得自己之前对此还是怀有敬畏之心,可如今,她完全找不到这种感觉。那刻在牌上的名字只是个名字,陌生的、也毫无血缘的……现在想来,这完全是一场作秀。
祠堂占据面积大,里面除了牌位和贡品也没什么东西,显得空空荡荡,因此也比室外格外阴凉。只不过待了一会儿,向谨眠有些瑟缩。到了傍晚,她猜测着陈氏也不想让自己吃饭,但她又冷又饿,目光不自觉落到那些贡品上。
大门忽然开了一丝缝隙,带着朽木特有的声音。向谨眠一看,是一个眼生的丫鬟,她左右顾盼,确定四下无人走了进来。
她神色惶恐,手提着一个篮子,见到向谨眠第一个动作就是跪下给她磕了一个头。
“小姐恕罪。”她隐隐带着哭腔,“奴才自知有罪,无颜再见小姐。但奴才也不忍心小姐受苦,这才趁他们吃饭的时候偷偷溜进来给您送饭。”
向谨眠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轻声问道:“你就是掩枝?”
掩枝点点头。
“是你告诉她们的?”
掩枝继续点点头。
“她们为难你了?”向谨眠看着瘦小的她,这个时候还能愧疚地给她送吃食,说明这事并不是她自愿的。
掩枝只是低垂了眼眸,在她看来,做过就是做过,并不能因为有什么借口就能掩盖过去。
“你且说与我听。”
听着向谨眠丝毫不怪罪的语气,她一阵恍惚。一整天,她都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本可以一走了之,最终还是良心占了上风,前来探望。
“奴才自小与妹妹相依为命,自己来尚府找一份工作糊口。可大夫人找到我,威胁我如果不听她的话,家妹就要被她送去窑子。奴才实在没有办法……”掩枝说得楚楚可怜,声泪俱下。
向谨眠实在无心继续与她计较,虽然事情皆因她而起,但总不能把这笔账算在这个丫鬟的身上。“你快些走吧。看门人马上就回来了。”向谨眠挥挥手,掩枝也就此告退。
看着眼前的冷饭,向谨眠再也顾不上矜持,正打算掀开盖子饱餐一顿。前脚掩枝刚走,后脚宋言清就来了。
“你倒是把尚府当家,来去自如。”向谨眠看到他来,心头一喜,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宋言清浅浅一笑,伸出一只臂弯,“姑娘,请?”
向谨眠也没扭捏,直接挽上了他的胳膊,这反应倒叫他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