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谨眠不用回头都知道这熟悉的安心感是宋言清,她已经数不清楚身后的人到底抱了自己多少次,又给了她多少的勇气继续前行。前世的辗转让她对人世心灰意冷,满是绝望的冰凉,似乎只有他一人给予了那么一点可怜的温暖。
“向木鹳他想开了?”宋言清的下巴抵在向谨眠的头顶上。
“嗯。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变成这样?”
“你知不知道他在狱中见到了警空道长?”
向谨眠转过身,也正面拥住了他,宋言清身体微微一僵,随后放松了下来。向谨眠语气中满是疲惫,咬字藕断丝连,叫人听了心尖上有些痒痒:“你的手还能伸到监狱里去?”
宋言清拍了拍她的背,狡猾地说:“我本事可大着呢。”
“那看来,是道长把他说开的?”
宋言清揽着怀中的小人儿,感到她软软的、糯糯的,他轻轻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至于他们到底谈论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吧。”
向谨眠感到他的体温炙热,于是愈发贴得靠近,仿佛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向木鹳这一走,留给她的只是满地狼藉,只要稍微走错一步,那就是杀身之祸。
过了几日,刘鸿煜似乎放下了自己对向谨眠的敌视,常常跑来向府与她聊天一叙。向谨眠心里不满,但还是摆出一副迎客的态度来接待刘家的混混儿子。
结果不成想,接待了几次之后,地租更加昂贵,简直超出了她向府的承受范围。许多地方的客栈接连倒闭,向府入不敷出。
无可奈何之下,她决定必须去刘府上面见那儿的老爷子。
“什么?你要去见我家老头儿?”刘鸿煜听她说完这个消息,不禁手上一抖,杯中的水溅到了桌子上几滴。
向谨眠没好气地看着他:“那不然呢?我好心招待他的儿子,他竟然还继续给我涨地租,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这几天,刘鸿煜其实犹犹豫豫,虽然他想好了一些法子,但总觉得不大适合,尤其是对一个姑娘家家,还是学堂里的同学,他虽然混蛋,那也是对着外人。两人渐渐熟悉起来之后,他发现向谨眠也没自己想得那么不堪,甚至对她一开始两人初识的场面隐隐有些佩服了起来,那种情况下,可不敢有人出声阻止。
最终,他下定决心告诉向谨眠真相:“其实,我来——”
“你来是因为那群人,我早就知道。”向谨眠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语,她实在是不想和这种草包儿子浪费时间。依她所见,刘家最终的归宿也不会留到他的手上。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与他周旋,不如尽早找到主事人。
刘鸿煜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有出声。原来向谨眠早就知道了呀,他不禁在心里自嘲。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她摸得透彻,也怪不得老头儿总说自己城府太浅,担不了刘府的重任。
连告辞也没有讲,他在那里与向谨眠面对面坐了十分钟之后,站起身默默离开了。
“哎,瑞姐儿,我还是来找楚姑娘的。”刘鸿煜来到了九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