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姐儿穿着华贵,楚瑶并没有赶她走,而是让她在这里当起了二把手。在她的影响下,九重楼之前勾心斗角、拉帮结派的风气渐渐淡化,瑞姐儿也不再心惊胆战地在这里做活,而是放开了手脚,在各种客人中左右逢源,倒是把九重楼经营得欣欣向荣。
瑞姐儿一脸抱歉:“哎呦,这真是不巧,我们楚姑娘说了,今天她休息谁也不见。”
刘鸿煜言辞恳切:“就说是我。刘鸿煜。”
“刘公子,楚姑娘特意嘱咐我尤其是你,休在她面前提起,不然我可是要挨骂的。”
刘鸿煜似乎也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没有多少惊讶,但还是颓然地走出了九重楼。他心里还不清楚吗,楚瑶是向谨眠的人,如今刘家与向家作对,向谨眠自然也不能让自己舒服多少。
“哎,公子!”瑞姐儿手指围绕着手帕打着圈子,“楚姑娘特意让我跟您说,这不是向谨眠的意思。”
刘鸿煜有些愕然:“不是她的意思?”
“对呀。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心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说不见啊,谁人都劝不回来。”
艳阳当空,刘鸿煜似乎感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个位置从此空虚了起来,填不满这个位置,好像对生活的热情也减少了一半。
“小姐。”此时的楚瑶正在向府,她微微对向谨眠浅浅欠身一礼。
向谨眠笑着摆摆手:“好歹你也算一楼之主了,就不必向我行礼了。”
楚瑶巧笑倩兮,眼波流转,少了一丝最初的稚气,多了一分沉重的精明。九重楼的淬炼让她如获新生,她仿佛又燃起了心中的斗志。她当然要感谢许知妙,让她见识了许多手腕,也学会了她不着痕迹的狠毒。终究,人都会一点点变得复杂,并且再也不会回去。
“这个月,乐坊的收入如何?”
“小姐,乐坊已经收了多个学徒,但因为大环境的风气影响,还是需要多加宣传。但……琴铺的生意倒是很好。这京城之中,还是有许多风雅之士的。只是……那五殿下就这么舍得把收藏多年还如此名贵的琴卖出去吗?”
向谨眠忽然想起那天他对自己说的话:“再名贵的琴,找不到自己的子期也是枉然。但我清五,有你就足够。那身外之物,你便拿去。”那双棕黑的、认真的眸子,如同有深不见底的漩涡,让人避无可避,她觉得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
“小姐?”楚瑶看向谨眠有些发愣,便唤了她一声。
“所以我们目前还是有资金的对吧?”向谨眠回过神来,神采奕奕。
楚瑶坚定地点了点头,琴铺的生意可以说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何况凭借着琴的名贵,还有楚瑶的名气,如此算下来,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很好。”向谨眠微勾唇角,“红荆,备车去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