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抿紧着唇,有点肉痛的把整根红烛都取了下来,然后竖立着放在我手腕上。痛感瞬间翻倍,我疼到痉挛,身体不受控制的蹲了下去。是他一直紧紧的拽着我手腕,才没让蜡烛掉下来。
就这样,疼痛持续了两三秒后,一根肉眼可见的红线很突兀的出现在蜡烛的底部,然后缓慢的从我手腕,往手肘延伸。大约延伸了四五厘米长的时候,才止住。而颜色,也从一开始的红色,变成了黑色,跟之前的蜡油一样。
整个过程,顶多十秒!而那根蜡烛,竟然少了三分之一!
他把蜡烛收好后,掐算了一番,语气带恨。“我就知道,死者不愿辞世,长明灯灭就是最好的证明,让你们别葬,你们非要葬,现在好,要出事了,我看你们怎么收尾。”
我被他的话吓到了,“他是我大伯应该不会害我们吧?”
他没回答我,只冷笑了下,笑的我发慌,磨破嘴皮说了一大通好话后,他才指着我手腕那根黑线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两者互不相离,互相所依。正复为奇,善复为妖。这根就是祸福线,可兆祸福。红为福,黑为祸。福祸有大小,但你看你现在的颜色”
我低头看了眼,这祸福线的颜色黑到我想哭!“那我这算是大祸临头?”
“大字用的很恰当!”
我更想哭了。
他白了我一眼,叹气。“还好,你小子来的早。不然等祸福线长到你洪池穴的时候,三清道祖显灵都救不了你咯”
他说着,抓着我手肘正中心,把那个穴位给我指了出来。我瞅了眼那黑线,离他所说的位置,还有点距离。
我当时还有点不信,“他是我大伯应该不会害我吧?”
他讥诮的笑了下,“不会害你?那他入殓那天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指不定就被他带到坟墓去了!”
我张了张嘴,有心想要辩驳几句,因为我跟大伯无冤无仇,这十八年来,也就最近这一年才去他家打扰了下。这中间连犟嘴都没跟他犟过,更别提结怨了。
我实在想不通,他是因为什么要害我
后面的事,就有点落入俗套了。无非就是他找我要钱,我找他保命。我一个高中生,自然拿不出钱,他也表示不在意,话里话外的,把念头打到了我大伯之前卖掉的太岁身上,说让我回家去找找,看我大伯在卖之前有没有在家里留一点。
这事我不清楚,不敢给他保证。他表现的特别大气,就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今晚要是没找到,就算了,他当免费结缘,修福报了。
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一张符。
这套路熟悉的我差点就以为他在胡扯,目的就为了我大伯那太岁。而等我回去,用了各种办法尝试,都没能将手腕上的那根黑线去掉后,才忐忑的信了几分。
按照他的吩咐,烧完香,贴身戴符睡觉。一整晚,竟然真的没有梦见我大伯后,我对他的话再没任何怀疑。
尽心尽力的,把家里都翻了一遍,还特意跑大伯母那探了口风,都不行后,才去司公道士那回复的他。他起初还不信,反复询问了三遍。我看他很失望的样子,有点不安和愧疚。“太岁是真找不到但我家还有一根用三十年人参浸泡的药酒,你要是不嫌弃,我把这药酒给你?”
他表情有点不屑,“三十年的人参有什么用?你留着自己喝吧。”
我站在那很尴尬,他也没看我,随手给我塞了几样东西,就说我可以走了。
这态度跟昨天简直天差地别,但谁让我没帮他找到太岁碎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