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丽丽心中牙恨恨早已布满她的面上,幸亏李翠美在旁拉了拉她的衣角,李翠美方才醒悟,脸上狰狞的表情微有所收敛。但她心底却是在一直咒骂谢秋美。像谢秋美这般的人,怎么可能会比她更加受大家的喜欢?明明谢秋美不过是一个堕落愚昧的人而已,怎么可能比自己优秀。这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对,一定是这样的!像自己这样的人,行事作风都大风得体,说话甜甜的,成绩也算可以,她才是应该收到万众瞩目的! 而谢秋美为何如此,不过是因为她身上有一个姓宁的光辉而已。一旦她爸把这个宁姓从宁氏集团上摘下来时,她一定会成为受万众瞩目的公主! 黄岳远掌管了宁氏集团,最后宁氏集团还不是会落到她的手上?至于以后是否有私生子跟她争家产,她倒是对此并不在意。她相信李翠美定会为她扫除障碍。李翠美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最后,所有人都会用一种惊艳的眼光看向她!谁叫她爸是宁氏集团的掌权者!而宁氏集团终将落入她的手掌之中。 至于现在,就先让谢秋美先嚣张一下,享受最后被人仰望的时光。 黄丽丽撇了撇嘴。她可真是够善良的,善良倒令她自己都不忍直视。她抬头,用一种高人一等的姿态不屑地望向四周。 用不了多久,谢秋美就会是她脚底下的泥,任她踩踏。现在就让谢秋美再享受最后的宁静吧! 黄丽丽撇开头,不愿再去看向谢秋美,但是她亦能感受到他人望向谢秋美那令她嫉妒的目光。她拼命地压抑自己,让自己脸别崩,别狰狞,维持着她那和蔼可亲的形象。 李翠美怎会不知她女儿是什么样的人,她拉着黄丽丽远离谢秋美。她面上亦是带着和亲的笑容,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嘴角笑得都快僵了。她不想再委屈自己,她真想自己亲手打谢秋美的脸,但是她知道,她得忍,现在还不是时候,谁叫黄岳远手脚慢,收拾一个小丫头都收拾不好。 但是她一想到,过了今天,恐怕以后在家里,她就可以把谢秋美当作佣人一般使唤,那时她以前受的气,她都会一五一十地还给谢秋美!她还要把女儿以前受的委屈都加倍奉还在谢秋美的身上。 李翠美拉着黄丽丽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悄悄地嘀咕着,黄丽丽越听,脸上的喜色越深。 谢秋美不知道李翠美和黄丽丽在做什么,她在这宴会上倒是挺无聊的。她左等右等,等着黄岳远特意为她准备的大戏登场。 这时,有一个男服务员端着酒水,从谢秋美身边走过,问谢秋美是否需要一杯? 谢秋美下意思地伸手拿杯,但是等他走后,她微垂睫毛,眼中闪过丝凝重,但她嘴角仍微微上扬,露出浅浅的笑。 虽然她不知道黄岳远会用何种办法,采取何种手段,逼她交出股份,但是她知道,定是一种不光彩的办法。黄岳远会对付她,她早已预料到。黄岳远潜伏在宁家多年,先是把宁芯媛的外公气死,后是弄死了宁芯媛的母亲,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宁氏集团的股份和宁家所拥有的一切吗? 而此刻,宁芯媛不再颓废而又自堕,定会令黄岳远大为警惕,想早点除掉宁芯媛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谢秋美也知道,像她这么优秀而又完美的人,是令人很嫉妒又羡慕的。有了她的存在,黄岳远的一切都会变得暗淡无光。虽然她不想跟一个老男人比较,但是没办法,谁叫她这么优秀。 谢秋美为自己的完美所陶醉,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生来就是如此完美,仿佛完美就是她的代名词。 不知道这个夜晚,要多久才能过去?她这么能错过完美的睡眠时间? 谢秋美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这场为她安排的宴会,应该早点退场了。她拿着酒杯,一晃一晃地来到庭院,似乎有点醉意。 她都不知道这是多少年前,被人用烂了的手法,又是在酒里下药,她想说,这简直是拉低了她的档次,她如此完美,每一言每一行都是如此完美。被陷害,也要最完美的陷害手段,怎能如此粗糙? 谢秋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人的作风,她是无从改变,只能从自身改变吧。 她本来打算顺着黄岳远的陷阱,往黄岳远给她引的路去看看,黄岳远究竟想用何种办法致她于无法回头的地步。 但是她不愿意她被陷害得如此没有水准,掉入如此不完美的陷阱之中,她把快到唇边的酒杯往旁边一放,独自神伤。 她的神伤,别人是无法理解的,令尾随而来的李翠美和黄丽丽,都颇为感到奇怪,但更令她们着急的是,谢秋美怎么不喝酒?!她们急得想亲手把酒往谢秋美的嘴里一灌,然后让谢秋美感受到什么是生不如死!让她在毒瘾之中,感受到什么是痛苦! 然而谢秋美却不如她们所料,她们微感害怕,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是好?她们恨不得化身为风,把酒杯里的药吹进谢秋美的嘴里。 黄岳远在远处望见,直摇头。他怎么能看不出李翠美和黄丽丽那小心思?他们想害谢秋美,他不反对,但是能不能用高超点的手法?若被发现了,这不仅会害了李翠美和黄丽丽,更会连累他。 他连忙打电话,让李翠美和黄丽丽赶紧滚回来,别犯傻! 李翠美感受到衣服口袋里的震动声,打开手机,便知道不好了,被黄岳远知道了。黄岳远是不会无缘无故地打电话给她,而且还连环叩她,一直打她的电话。她垂着头不语,知道等会儿要挨骂,拉着女儿黄丽丽,小声小步地离开庭院。 待支开了李翠美和黄丽丽,黄岳远这才好行事。他用老式手机发出一条短信,随后把手机砸碎,丢在一家行驶的垃圾车上。把手套丢在一个垃圾桶里,走向他应该待的地方。 站在另一窗前的程凌漓,扫了眼跌落在垃圾车上的老式手机,他微半合双眸,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深意。 如今仍用老式手机的人不多。此老式手机并不是古董,未有收藏的价值,而且又恰好丢在行驶的垃圾车上,为的是掩人耳目,遮盖住此老式手机是从何处弃置。 丢这款老式手机的人,定会在此夜做出不可告人之事。 程凌漓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是黄岳远的模样,接着便是谢秋美的。 黄岳远有着什么心思,程凌漓不用多想,亦能猜透一二分。 别人家的家事本与他无关,只是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他于心不忍,再三思虑,最后迈步而去,前往谢秋美所在之处。 谢秋美在庭院里待了许久,见黄岳远为她精心安排的事还未开场,又见躲躲藏藏的李翠美和黄丽丽似乎被人使唤了去,她便知好戏即将开场。微勾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散发着令人见了就感到无比愉快的气息。微风从她身边走过,十分依依不舍,在她周围转了几圈,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夜色如此美好,忽然悦耳的小提琴声奏起,谢秋美顺声望去,原来在庭院里的零散的人中,有一人正站在高台奏乐,似乎是自语自乐。 虽然此奏乐之技并非很高超,但是令人感到宁静。 然而在此的有些人却是不喜,他们来此是为了躲个清静,宴会里奏乐之声并不比这个差,可谓是好上许多。若想听奏乐,他们大可在宴会上听,何必跑到这里来? 他们纷纷对拉小提琴的李林说,能否让他们清静一会儿? 李林不闹也不怒,十分平静,似乎他早已知会有人对他如此说。 他随手折下枝上布满刺的玫瑰花,送于在此各位,表达他的歉意。 他人不愿意收,他也只是再说两句,最后也不勉强,把花收了回来。 有的人收下了,他便又折了几枝。有的人不收,他就拿着此花送于下一个人。 轮到谢秋美时,谢秋美自然是不想收。 谢秋美即便是拒绝,也是用最完美的方式拒绝,令周围的人见了,都不忍心再再把花塞给她,可是此人却偏偏像是没有看见一般,温和一笑,“我一番的歉意,希望你能收下。” 李林说着如此之话,但是他似乎亦不忍再把花塞给谢秋美。 谢秋美微侧头,遮挡住眼底里的情绪。 而站在远处黑暗的角落处的黄岳远,见此心却是乐了起来。他知道他的计划终将成功。在他看来,谢秋美侧过头,犹如一个娇羞的女孩,面对一位英俊不凡的男士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