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吾乐宫花好亭中。
元朗独身一人坐在长亭之中。
这吾乐宫乃是元国中除却九千岁温聿白的九重宫外最繁华的宫殿了。
而这花好亭又是建在吾乐宫最中心的一处高入云端的赏景的亭子。
在这里,整个元国的江山几乎都可以被收入眼底。
北边,那郁郁葱葱一片显得暗沉的是无顶峰。
如今乃是仲春时节,远远看去,这无顶峰上面的景色也是怡人。
只是,有些东西,就只是适合远远的看着。
比如说这无顶峰,那里是一片神秘之地,每年都有人上去,但是上去的人就才从来没有过再回来的,那里是比凌云峰更恐怖的死亡之地。
比如凌九薇
不知道为何,元朗会想到这个名字。
以及那个每次出现都会把他气的半死的女人。
难道就是因为她准备在有凤来仪酒楼拍卖那个块得之可嫁太子的玉珏?
他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得差点破功。
元朗自认为各方面的情况都算是优秀的,又是元国太子,修为极高,无论怎么看哪一条都是能够甩凌九薇几条街的。
她不想嫁给他?凭什么?
这个胆大妄为的丑八怪,他倒要看看两日之后的“太子妃”拍卖会上,她会耍出什么花招。
想到这里。元朗就忍不住的烦躁了起来,心里仿若有一团火已经熊熊烧起。
元朗不是一个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一杯茶之后,他的目光之中的火气已经快速的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见底的深邃。
叮叮叮
三声清脆的响声从悬在花好亭东角上的风铃之中传来。
是有消息回来了。
他的目光再看一眼目光所能及到的元国的万亩江山。雾霭之下,灯火万家,美得不可方物。
书房之中,元朗快步踏入。
站在里面等候已久的蒙面黑衣人见他来了,忙的跪下。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消息查到了?”元朗挥手示意此人起来说话,沉敛稳重。
“启禀太子殿下,查到了。”
这人快走一步,双手毕恭毕敬的将一封密信送到了元朗面前的案上,“温聿白这段时间果然是与皇上有密信来往。”
“嗯。”
元朗伸手,将此人手中的信件拿过,动作极快的将信拆开,拿出信纸来看。
只是他的目光落在信纸上的时候,眼中厉光一闪,几分怒色就快要喷薄出来一般。
元朗看着信,侍卫能够感觉到的是他浑身气息温度骤降,腾腾生出的,是怒气。
“”想要问一句什么,但是话语到了嘴边又被这侍卫给吞了下去。
信上写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但是既然是温聿白跟皇上的密信,又时隔这么多年,莫非,是跟储位有关?
若真的是这样,太子殿下的脸黑成这样也真是情有可原。
毕竟,那个温聿白,还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岂有此理!!”
就在侍卫低头猜想着这一系列的可能的时候,一向沉稳的元朗却突然的将手中的信纸“啪”的一下拍在了桌案之上。
“殿下!”
见到元朗发怒,侍卫赶紧跪下。
“这个温聿白,到底有没有将本宫放在眼里!”元朗的目光狠戾如剑,一把对着那侍卫射了过去。
侍卫一个颤抖,忙的跪下。
“殿下饶命,属下也不知道信中内容是那样的,属下该死”见到元朗说出这样的话,侍卫心想自己果真是猜对了么?
九千岁竟然要
“就算凌九薇是本宫不要的废人,也由不得他温聿白做主编排进这选秀的名单里!”元朗将手中的信纸再拿起来看了一眼,见到上面最末端写着的“凌九薇”三字,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温聿白怎么可以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将凌九薇列入了选秀的名单里面?!这封信是从宫中往宫外送去的路上拦截到的,也就是说明父皇已经看到了信上的内容,既然看到了,却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异议,肯定是默许了。
父皇不会不知道凌九薇就是那个拿着玉珏被内定的太子妃,他如此应允,只不过是为了讨好那个温聿白罢了。
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打他的脸。
这个温聿白!!
“殿下,这”
侍卫在下面听到了元朗愤怒的话语之后,终于是明白了。
原来这封信里面根本不是什么有关储位的东西,而是元国三年一度的选秀大会的名单。
算起来,这距离上次选秀的时间也确实是有三年了
“殿下不是不喜那个凌九薇么?九千岁此举不正是为殿下清除了阻碍吗?”侍卫小心措辞,目光谨慎的看着元朗。
在他看来。那凌九薇没有背景,又是罪臣之后,若不是年纪已经到了可以参加选秀的年龄了,九千岁也不会将她列入选秀的名单的。
“本宫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温聿白来做主了!”温聿白深得父皇喜爱,在元朗眼中,他的存在,比那些日日跟他掌权夺得位的皇室兄弟更加刺眼多了。
而且,他是一个阉人,选秀之事他为何要插手?这件事,可没有多少油水可捞的,便是元朗如此善谋,也实在是不懂他有何意图。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呀!!”
侍卫见到元朗怒了,忙的上前劝说。
谁料元朗大手在案上一拍,越想越愤,竟然直接站起来往外走去:“本宫就要去问个清楚,他温聿白插手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说完。元朗大步的往外走去。
“殿下,九千岁的九重宫是不接外客的”望着元朗有些失控的背影,侍卫急了。
九千岁的九重宫,没有他的允许,便是皇上都进不去,更别说元朗了。
这可如何是好呀!!
九重宫外,夜色露重。
元朗站在那镂空镀金的木宫门之外,俊容之上满是阴云。
双手负在背后,已经是在这无人之地站的不耐烦了。
美眸之中满是风雨蓄积。
就在他又要愤怒发作的时候,“吱呀”一声轻响,那宫门缓缓的掀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