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脑袋小小的孩子从里面跳了出来,仰起头看着元朗,明眸大眼之中闪着有如星星般璀璨的光华。
“就是你要见我家白爷?”
那小孩儿仰着头,撅着嘴看着元朗,问话声清脆。
“你是谁?温聿白呢”元朗皱眉看着面前这孩子,刚刚有一看门的说是进去通报,让他在外面等着,等了这么久。竟然出来一个小屁孩儿!!
“白爷说了,不见你。”
小屁孩儿胆子不小,盯着元朗就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不容元朗发作,又道,“不过白爷有句话要送给你。”
“白爷说。太子殿下前来肯定是因为那选秀名单的事,将沐大小姐写上去是因为沐大小姐年岁已经到了,太子殿下不娶她,她便应当参加选秀,太子殿下若是对此举有异意,娶了沐大小姐。再来找白爷,白爷便将沐大小姐的名字从选秀名单中除去。”
小孩儿仰着头,抑扬顿挫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元朗听了,脸上颜色变的黑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
他本是满腔怒火,但是温聿白的话却让他的火无处发。
重重的看了那小孩一眼,又觉得自己很小孩儿一般见识很可笑。
扭头离开的时候,眼中的郁结之色也难以平复。
小孩儿就在原地站着看着元朗的背影消失在街头远处,才不屑的的撇了撇嘴,快步往九重宫里面走去。
七重台上,,暖玉旖旎。
屏风之后的小榻之上。白衣翩翩的温聿白正在夜明珠下小展书卷,眉目认真的品鉴着。
宫殿之外,刚刚在宫外堵了元朗一下的小孩儿一跳一跳的走近,只是要上七重台的七重台阶的时候,被一老态老者从半路出来拦截住了。
“你拦我干什么,我要去见白爷。”
小孩儿仰头。对着老者嘟起了嘴唇。
“白爷让你在这里等着。”
老者的声音无波,命令的话语说得干脆。
“王爷怎么会让我在这里守着,我刚刚可是”
刚刚那个太子爷那么嚣张,他可是好好的措了他的威风!
“渔歌,跪下。”
一道空灵的声音传来,如同。
人未到。声现行。
被唤作渔歌的这孩子一愣,没来由的眼中顿时充满了水雾。
“白爷”刚刚他可是将那自视清高的太子好好的修理了一顿好不好白爷不仅不夸他,还要他跪下,这是什么道理!
“跪下。”
再两字,声音犹如棋子落玉盘,染上的不可明辨的愠气叫渔歌不敢不从。“啪”的一下,双膝着地,跪在了七重台门前。
一边的老者见到渔歌眼中的泪水朦胧,叹息一口后摇了摇脑袋,手中的拐杖点地,缓慢走开了。
“白爷,小鱼儿不知道哪里错了。”不服气,渔歌跪在那里嘟起了嘴巴。
倔强的问着。
“刚刚你见太子殿下的时候,可有下跪?”
回答的声音清润儒雅,但是渔歌不会不知那字里行间的凌厉与质问。
白爷办事,一向天衣无缝,即便是与人对峙,礼数之上的东西也是不会疏忽的,只是刚刚渔歌那一出
“渔歌只跪白爷。”渔歌仍然倔强,只是未觉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四周的空气都骤然冷了下来。
他在温聿白身边七年了,七年来,这九重宫中出的外人少之又少,除却温聿白之外,能让他下跪的人几乎没有,所以这也让他生了在这个世界上只跪白爷的想法。
“那就跪着。”
之中,温聿白漫不经心的伸手翻动着手中的书卷,桃花眼中流光摄人心魄。
“白爷!!”
渔歌不服,还要再辩。
“莫非现在连我都不想跪了?”温聿白闻声开口。动作轻缓的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缓缓起身,所出的是质问的话语,但是嘴角却噙着轻轻的笑,一袭长衣烂漫灿然,多有举世无双之惊艳。
“白爷,小鱼儿不是这个意思。”
渔歌急忙辩说,却是默了一刻之后重重垂头道,“小鱼儿知错,甘愿领罚。”
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回应。
七重台上,风声呼啸。没有春日的温暖,有的只是风雨四起的寒。
温聿白站在那高入天际的亭台之上,目光锁定在那倔强跪着的瘦弱身影,唇角缓缓弯起。
无喜无悲,一双黑眸深似海。
千重殿中,安盈正在给凌九薇准备晚膳。
而凌九薇则在屋里躺在床上,盘算着两日之后的玉珏拍卖。
双手枕在脑袋下,她想得有些入神,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入账至少三千两黄金,就喜不自胜。
唇角弯起来的弧度连自己都不觉得有多夸张。
“在想什么好事?”
就在她在心里给自己的未来设计了一条完美的康庄大道的时候,一道低沉淳淳的声音响起在她的头顶。
这万籁俱寂之中突然出现的一把声音将凌九薇吓得不轻,一个激灵就从床上翻腾了起来。目光锁定在的,就是那坐在床头小榻上的一道人影。
“怎么又是你?!!”
凌九薇看着那一抹俊逸的身影从小榻上起来,缓步往自己这边走来的,不觉的皱了一下眉头,“你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后知后觉的她才发现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是有多么的白痴。
温聿白,九千岁,要想进出她这个小小的千重殿,简直就是洒洒水的小事了!
凌九薇心中下定决心,不管温聿白是用何种方法进来的,下次她一定要在千重殿的院墙上面立满银针,到时候扎他个措手不及。
“院子门没关,我就进来了。”
温聿白毫不避讳的说了实话,然后面具之下的半张脸微微正色,“顺便还帮你关了院门。”
“谢谢呀!”凌九薇没好气的白了温聿白一眼,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她也没过多的矫情,相反,从床上坐了起来后就开始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了他起来。
跟上次一样,他的脸上还是带着半张面具,只是上次是闷骚的白色,而这次则变成了低调的玄黑色,只用双眼去看,凌九薇就能断定那玄黑色的面具质地绝对是上好的,肉眼都可见一丝丝如同游丝一般的灵气正在那面具之上游走。
好东西。
但是她没有感觉到手中狼头印记的悸动。
若是以往,它只怕早就躁动了起来。
难道这东西还怕温聿白?
“上次我跟你说过,你体内的食髓蛊并没有完全清除。”温聿白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的说明了这次来的来意,“将母蛊炼化服下,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也只能抑制住你体内的蛊毒十日不反噬”
“那第二步,是什么?”
凌九薇吸了口气,坐在床沿上,正色问着温聿白。
“取骨洗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