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说:“你先别着急,到时候我会慢慢的一样一样的把各种药材讲解给你,至于能不能找到,能找到哪些,那可就难说了”
黑子他们那些人走后,没有人来找过我们的麻烦,看来应该是外公的恐吓奏效了,黑子没敢把遇到他的事告诉其他人,包括那个什么阿丽,以及出钱寻找我们的那个人。
虽然没人找来,但外公还是不怎么放心,晚上睡觉很警觉不说,还给那大黄狗在后院里垒了个窝,让它守夜。我开学以后,外公每天都亲自护送我上下学。
又是几个月过去了,时间来到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柳絮飘飘,到处都绿油油的,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大运河里的水日日夜夜流淌不息,周末经常有摸鱼的小孩儿扛着砍网来到扬水站对面的河道里,我便下去同他们玩耍一番。
就在这年的春天,我外婆摔了一跤,引发脑出血。外公说这是外婆人生当中的坎,虽然他懂医术,但也不是万能的,治不好外婆。我父母都去医院照顾外婆了,病危通知书下了好几次。
连住了好几天院,外婆也没醒过来,医院也束手无策,说是因为外婆年纪大了,再加上身体不好,不适合做开颅手术,否则十有八九会下不来手术台。只能靠她自己,看能不能把脑子里的血块儿吸收掉,才有苏醒的可能。
我父亲不断把各种新的消息从医院带回来,外公在那几天里好像老了好几岁。后面,外婆从医院回到了家中,多年不归家的外公终于回家了。
看着躺在床上瘦的不成人形的外婆,我难过的直抹眼泪。
“小张,你出来一下。”外公叫我。
来到外面,外公望着西南方的天空说:“你外婆能不能挺过这个坎,就看这几天了,我要守在家里陪着她,扬水站就只能你一个人看守了。”
我抽着鼻子点点头。
“虽然那人一直没找过来,但是你晚上睡觉时也要警醒一些,如果听到有什么动静,你就藏起来,天塌了有外公在呢,什么事等我回去了再说。”
“好。”
吃过晚饭,我父母都回家了,外公坐在外婆的床边又叮嘱了我一番,我便出了门,朝着扬水站方向走去。
当我回到扬水站,天已经黑了。刚一来到后院,大黄就从狗窝里蹿了出来,兴奋地冲我摇尾巴吐舌头。我从口袋里掏出带过来的两个馒头掰碎了喂给大黄,再把后院的门关紧,进到屋里。
这里附近没有人居住,晚上也没人来,一切都很静,只有房后风吹树木的响声。在床上打坐了两个多小时,我睁开眼,只见昏黄的月光从窗口透进来,把很多杂乱的影子投射在屋里的地上,晃来晃去的。想到外婆也不知能不能挺过这一关,我心里面既担忧又难过。
我一直以为,像我外公这样的活阎王是没有感情的,从他这么多年不回家就可以看出来,他心里根本没有外婆。可是外公这几天的表现使我知道,我想错了,大人的世界我也搞不懂,外公既然那么在乎外婆,这里离家也不远,可他为什么长年累月都不回家呢?真是个谜一样的怪老头儿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倦意涌了上来,连打了几个哈欠,往穿上一倒,和衣睡了过去。
我是被大黄的叫声给吵醒的,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身,难道有人来了么?我鞋也没穿就跳下床跑到了窗口,趴在窗台上朝外看出去,院子里空荡荡的,院门也关的好好的,没见有人。竖起耳朵听,除了狗叫声以外,我也没听到什么其它异常的动静。
当我来到外面,大黄还在叫,脑袋冲着院子东面的墙头,我朝那墙头看过去,只看到了从墙外伸过来的树枝。直到我走到跟前,大黄才止住叫,在我腿上挨挨蹭蹭的。
这黄狗很有灵性,不管是有人来还是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隔好远它都能感应到。外公说,如果晚上有什么动静就让我躲起来,可我根本就不知道眼下是一种什么情况,万一要是有人来偷机器怎么办?听外公说,这扬水站里的机器设备很值钱的,一旦要是丢了,凭他那点儿工资根本就赔不起。
我决定先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再决定要不要躲起来。想到这里,我把大黄的绳子解开,牵着它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