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他喊了一声,旁边的人却已经不见了。摸了摸头上,沈故渊觉得不太对劲,起身进屋子照了照。
片刻之后,一声咆哮穿透整个悲悯王府。这声音凶狠带杀气,吓得外头盯梢的暗影腿一软,就连已经跑到前庭附近的池鱼也是背后一寒。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幸好她跑得快!
“主子。”
悲悯阁里,云烟皱眉在沈弃淮耳边低声道:“瑶池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位发了很大的火,池鱼姑娘逃出来了,看起来正要往府外跑。”
本还正在想要怎么安抚余幼微,一听这话,沈弃淮立马站起来,拿了伞就往外走。
“池鱼!”喊着这名字,沈弃淮自己都有些恍惚,远远看见雨幕里那小跑着的人,连忙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浑身都湿透了,池鱼冻得嘴唇都青了,抱着胳膊颤颤巍巍地道:“王府容不下我了我得走。”
“怎么会容不下?”沈弃淮皱眉:“你师父怎么了?”
没法解释,池鱼咬唇,不管三七二十一,学余幼微的,先哭为敬!
“王爷别问了让我走吧。”
沈弃淮就喜欢女人楚楚可怜朝他哭的样子,替她撑着伞,拉着她就往悲悯阁走:“有什么话都给本王说,本王替你做主!”
身子软得很,被他一拽就拉着走了。池鱼盯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嘲讽地勾了勾唇。
悲悯阁里暖和得很,沈弃淮让人替她更衣,池鱼推脱了,自己抱着衣裳去换了,然后出来朝他行礼:“多谢王爷,但能不能再给池鱼一把伞?不然出去,还是要湿透的。”
“本王说了,有本王在,这王府就是你的家。”沈弃淮神色凝重地看着她:“你师父为什么要赶你走?”
“因为”看他一眼,又垂眸,池鱼苦笑:“师父不喜欢我与王爷亲近,但池鱼喜欢和王爷说话,所以师父不高兴了。”
微微一顿,沈弃淮深深地看她一眼:“巧了,本王也喜欢和你说话。”
“真的吗?”雀跃之意上了眉梢,池鱼高兴又害羞地看着他:“我以为王爷会讨厌我呢,毕竟我身份低微,什么也不是”
“身份不身份的,有什么关系?”沈弃淮认真地道:“本王有身份就够了,能护你一世周全。”
好个一世周全啊,池鱼笑着捏紧了拳头:“那那我可以留在这里?”
“有什么事,本王都替你担着。”沈弃淮笑了笑:“只要你陪在本王身边,多和本王说说话。”
“多谢王爷!”池鱼感激涕零。
“别叫我王爷。”沈弃淮抿唇:“能不能叫我一声弃淮哥哥?”
此话一出,池鱼心如针扎一般地疼,无数情绪翻涌上来,差点就要绷不住。
是谁曾冷硬地说:叫我王爷,我不是你哥哥。
是谁曾亲手推开她,说:别拉着我的衣袖,懂点规矩。
是谁曾护在别人面前,说:宁池鱼,我真后悔认识你!
而如今,他竟然露出一副怀念的表情,让她这样喊他。
他的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
深吸一口气,池鱼硬生生将所有思绪压住,调整了一下表情,乖巧地朝他笑,听话地改口:“弃淮哥哥。”
“池鱼”沈弃淮又用这种眼神看她了,像是在看她,又像是越过她看向了别处。
心里冷笑不止,池鱼任由他看,情绪渐渐平稳,不再起波澜。
晚上,沈弃淮让她在悲悯阁的厢房住下了,池鱼躺在软和的大床上,无法入睡,眼睁睁地等到了天亮。
雨停了,沈弃淮起身一打开门,就看见了沈故渊。
“把我的人交出来。”沈故渊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不然别怪我拆了你这王府!”
微微一笑,沈弃淮道:“殿下息怒,池鱼只是换个地方住,依旧在王府,您着急什么?”
“我不想说第二遍。”沈故渊皱眉。
沈弃淮跨出房门,不紧不慢地道:“殿下不忙着秋收了么?今日是各地第一收的日子,若是不去看好,怕是要出问题。”
沈故渊一僵,仿佛刚刚才想起这件事,不甘心地看他一眼,转头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沈弃淮若有所思,扭头就去敲了池鱼的房门。
“弃淮哥哥。”池鱼已经收拾妥当,打开门看见他,微微颔首:“师父不,沈故渊来过了?”
听见这句话,沈弃淮跨进了房门,一边点头一边找椅子坐下:“他来问我要人。”
“我就知道,秘密是带不走的。”池鱼苦笑:“我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他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却都知道。正因为如此,他怕我背叛他,所以哪怕是杀了我,也不能让我离开他。”
沈弃淮认真地听着,不觉得有哪里不对,试探性地问:“他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