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女儿更是生的俊美,我也仰慕了很久,而她也貌似对我有些情意,只是碍于两家的生意争竞,我们也不好来往。”
“那一阵,津海上的生意愈发的紧张,两家的活动也越来越频繁。只是我们一直略占上风,邻家处于被打压的境地。”
“不知是上天眷顾,之后家族的生意更是翻了几番,我们便是准备渡船,搬到南方过活,便是计划了最后一次津海的生意。”
“但邻家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更是出乎意料的提出要护送我们一程,着实让人感到惊讶。”
“不过,我也有了可以和邻家女儿交流的机会,这着实让我兴奋了许久。可我却没想到,这乃是一个陷阱罢了”
说完这句话,保正甚至用力锤了锤胸口,听上去似是悔痛不已,便继续说到。
“我早已成年,自然也是接手了家族的部分事项,这商船是家族的产业,也是重中之重。船舱内的木门里,都是锁着珍重的货物,还有家族多少年来的物品,这本就是为了举家而迁,才进行的最后一次生意。”
“而船中木门的钥匙,都是在我的管控之下,从未出过些许纰漏。”
“可就在我登上邻家的船只,和那女子幽会,心神不定之时,却不曾想,钥匙已是被那女子偷走。”
“而不少邻家派遣的高手,也是用那把钥匙,潜入了我们家族的船中,藏好了随身携带的火药,只待邻家家主一声令下,便是要将我们家族的基业毁于一旦。”
“我却全然不知,只顾着跟着那女子走进屋室内,却不曾想被她反锁在里面。”
“不须时,外面也传来了轰然巨响”
“在我惊讶迷茫之时,也只是看到了那女子眼里的冷光,我只是惶然,手顺势摸向了身上,才察觉到钥匙早已不见”
“我被锁在船中数日,无水无食,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直到后来,看守我的船员闲聊之时,我才知晓了他们的诡计,知晓了家族的商船尽数被毁,因为是深夜,更是没有一个人能活着逃出来。但是此时,已是为时已晚”
“父亲,母亲,还有”
保正说着,似乎是有些泣不成声,一个诺大的汉子,竟是更咽了起来,黄豆大的泪水也是倾泻而出,好半天才喘上来一口气。
阿三听着,也是莫名有些感触,看着保正这般,更是觉得他很是可怜,便是过去,俯身拍着保正的后背。
保正缓了缓,才接着方才的话语说到。
“我只是愤怒,但也无计可施,便是在深夜,趁着那些船员松懈之时,从房内逃了出来,悄然钻进了一间屋子内躲避,盘算着如何是好。”
“只是我没想到,那屋中的人,正是那个女子。我本就绝望愤怒,此时更是压制不住怒火,便是一把掐住那女子的脖颈,死活不肯撒手,便是活活将她勒死。”
“这时,那些船员似是发现了我逃走,开始在船舱内搜查起来,我便是赶忙逃走,抱着一个木板,跳进了津海中。”
“我这般漂流,被一个小渔船救了下来,将我载到了瑜州。只是我没想到,我已然成了被通缉之人,黄纸黑字,肖像更是在集市上被放榜了出来。我无奈之下,只好东躲西藏,这才慌张逃到了这里,被你救下。”
“我一直想回到那片埋葬家族商船的海域,找寻家族遗失的货物和物品,就算剩下一星半点,也足够我东山再起,洗刷罪名,为家族讨回公道,更是要将那个门户置于死地。”
保正说着,更是握紧了黝黑的拳头,咬紧了牙关。
“你也看到这个物件了吧,那些人就是为了这个,才下那般狠手,追我个不停。”
保正晃了晃手中的木盒,也不再遮掩,借着阿三的微弱的灯火下,便是缓缓的将其打开。
盒中有一张褶皱的图纸,躺在其中,看上去分外古老。
“这是津海这一片水域的详尽的海图,乃是一个大师费劲心思,用尽数十年光阴才制作出来的,别说瑜州的商户,即便是朝廷,都是眼馋这个地图。”
“我先前也是有着小道消息,知晓了这图纸就在津镇的青帮之中,我这才混了进去,为的就是把这张图纸偷出来。”
“我跟随家族在津海上做生意也没多久,对诸多海域也不了解,各项方位更是分不清楚,要想重回那片海域,可谓是难上加难。”
“但是有了这个地图,那就不一样了,我便是可以重新找回遗失的货物,家族的复兴也有望了。”
说罢,那保正也是看了看阿三,沉默了片刻。
“阿三,我能讲这些话说出来,便是把你当自己人了,你若是告知了青帮的人亦或官府,也是可以得到极大的奖赏,你”
只是他还未说完,便是被阿三一把打断。此时的阿三,更是一脸的愤懑。
“阿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怎会告发你呢?我阿三虽是乡野贫民,也未曾识得几个字,但是品行却是可以担保。”
“你都这般说了,我又怎会心怀恶胎呢。在这镇上,你是自我出生以来,唯二这般信任我的人,更是我的大哥,我怎会做出那等下流之事,出卖自己的亲人呢?”
“更何况,阿哥你受了这般的委屈,还未报得大仇。莫说是找寻那片海域了,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阿三也绝无二话,权听阿哥一人。”
“好,不亏是我兄弟,能有你这番话,阿哥便是心安了。”
这保正摸了一把黑脸,顿时换了一副表情般,哈哈大笑了起来。
“阿哥,那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行进罢。此番已然是回不去草屋了,船上也有些石板可以生火,我这些天也捕到了些许鱼虾,足够你我二人路上吃食了。”
“那好,那好,我们这就行进,找寻那片海域罢,若是能有所获,阿哥我定不会少了你那一份报酬的。”
阿三听闻,也是兴奋,赶忙跑到船头,奋力的摇起了船桨。
只是他并没有看到,身后抱着木盒的保正,嘴角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