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城关下猛地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一时间就看见硝烟弥漫,火光冲天。
爆炸来得如此猛烈,离得最近的守卫直接被震得摔倒在地,就连陈时逸都感到脚下的地面一阵颤动。
城关上乱套了,守卫们不明所以,大声呼喊着冲向爆炸地点。
陈时逸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飞奔了过去。
悲凉关的城墙厚达三丈,采用的是中空的设计,相当于地道,守关将士所住的兵营就在其中,俗称内营。里边既可以住人,又可以在不露头的情况之下,迅速地通过过道跑到任何一个需要增援的关口。
就是在靠近最为厚实的碉楼之下的内营发生了爆炸,而且硬是在内墙这边炸出了一个大洞!
等到陈时逸跑过去的时候,呈现在眼前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
仅仅是几米长的过道中,布满了尸体,一个个被炸得支离破碎,都找不出一具完整的。
“这儿有一个活的!”
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陈时逸顺着叫声看过去,立即大叫着扑了过去,“三哥!”
位于过道的尽头,翁三正血肉模糊地靠坐在墙角,听见了叫声,勉强睁大眼睛,发现是陈时逸来了,嘴角便勾起了一丝笑意,“老四,来了?”
陈时逸急着想用手把翁三的伤口按住,可那根本是徒劳,翁三身上的伤口多到数不清,就是把所有人的手加上都按不过来。
“三哥,坚持住,我想办法救你……”
陈时逸泪流满面地叫。
翁三摇了摇头,咳嗽了几声,血沫溅得到处都是,喘着气道:“别费劲了。”
转头又看了看周围的尸体,嘿嘿地笑,“狗狄子,还想混进来开城关,被老子一锅端了。”
翁三从小父亲死得早,是老娘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在翁三的心里,老娘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牵挂。
现在老娘死了,如果是老死病死,翁三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可偏偏老娘是被域北的谍子杀害的,这让翁三整夜整夜因为自责愧疚无法入睡,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老娘去了。
要替老娘报仇,哪怕是死也要替老娘报仇!
翁三原本是计划先找北征军的麻烦,然后再去找域北皇帝。当然雇人刺杀域北皇帝无所谓,可要找北征军的麻烦,陈时逸也会跟着受到连累。
于是他那天在酒馆借着酒劲儿把陈时逸打骂了一番,好让所有人都知道陈时逸和他翁三已经彻底断绝了关系。
没想到这一下到把天干死士己六引来了,翁三索性将计就计,你们不是想来吗?那就把你们弄进来,然后来个一锅端。
陈时逸之前看到的火药,就是翁三事先准备好。他知道己六是要带人打开城关,索性带着这些人从下水道爬进了内营,在这种地方引爆炸药,最合适不过,因为地方狭窄,一个都跑不了。
计划的很周密,只是有一点翁三大意了,他以前只是看人用过炸药,自己没用过,根本弄不清这东西威力究竟有多大。生怕不够,以至于带的太多了。不光是把己六和一群黑旗军全部炸死,连自己也没能幸免。
“老四,你还在吗?”
由于失血过多,翁三已经看不见了,他的手在空中乱抓,陈时逸无声地啜泣着,紧紧握住翁三的手,“三哥,我在。”
翁三的神情逐渐平和下来,只是轻轻地嘟囔了一句,“我想老娘了……”
头颅便无力地垂了下来,再也不动了。
陈时逸抱着翁三的尸体,再也抑制不住地放声痛哭。
就在此时,城关上传来了惊恐不已的叫声,“是域北军!域北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