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小。
原野上浮起一层白雾,慢慢地扩散开来,由稀薄转为浓重,站在城头往下看,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守关的一个士兵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借着有风吹过,探头往城下看了一眼,瞬间惊叫起来:“是域北军!域北军来了!”
雾气中不停地吐出一队又一队的域北军,海海漫漫,好像没有尽头的黑龙一样。
清一色高头大马,玄色轻甲,腰挎弧月弯刀,背背强弓,杀气腾腾,更难得的是三万人保持着绝对的静默,行进间只能听到战马的蹄声和喷鼻声。
队伍正中间的军旗上用红线绣着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图案,域北军中战力最强的黑旗军到了!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白衣白马的域北国师赵异仁和黑衣黑马的大将军拓跋重楼,虽说平日里相互警惕忌惮,就连衣服都有些争锋相对的意思,但此时此地,面对黎南朝的门户悲凉关,两人已经放下前嫌,同仇敌忾!
只要攻破悲凉关继续南下,便是中土广袤富庶的土地。
征战大地,令四海臣服!
这将是前人从未实现过的梦想,只是想想都让人寒毛直竖,激动不已。
在那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的时候,三万黑旗军正好赶到了城下,时间刚刚好,接下来要等的就是城门大开了。
但让赵异仁感到困惑的是,城关上依旧是黎南军在驻守,非但没有易主,反而指着下边叫嚷起来。
看样子己六和他的人任务失败了。
“鸣号!报警!求援!”
城关之上,黎南军百长发现有敌来犯,慌乱之下,高声叫道。
一只两丈多长的号角就放在塔楼里,只要吹动,声音能够传到二十里以外的驿站。守在那里的信兵听到之后,也会吹动同样的号角,塞北镇北边的兵营立刻就会收到消息。
十万北征军有半数非战斗减员,剩下的一半虽然无法出关征战,但只是坚守悲凉关的话,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呜~”
一个守关士兵快步跑向塔楼,猛地吹动了号角。
“弓!”
黑旗军统帅叫了一声,陡然从马上跳下,跟在他身后一个身材魁伟好似巨人的近卫伸手从背上摘下了两石硬弓扔向拓跋重楼。
拓跋重楼看也不看,反手接住,两腿前曲后蹬作弓步,搭箭上弦,双臂一张,弓弦已经张成满月,只是略微瞄准,便一箭射去,直接洞穿了塔楼里正在吹动号角士兵的胸膛!
号声戛然而止!
真猛!
真狠!
三万黑旗军无不心旗摇动,血脉喷张,如果不是要保持全军静默,早就炸了。
“他妈的!”
城关上,黎南军百长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有些不知死活地拿了盾牌跑向塔楼,希冀于用盾牌挡住箭镞,再次鸣号。
和刚才如出一辙,还是同样号声刚刚响起,拓跋重楼便一箭射了过来,不同的是,这一次连那百长手里拿着的盾牌也射穿了,直接和人钉在了一起!
那百长连惨叫声都没有,便从塔楼上滚落下来。
黑旗军们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知谁第一个发出了‘呼,呼’的低吼声,很快便正相呼应,响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