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绮墨一副莫名其妙的的模样,没了刚才的气势,卫姝苦笑了一下,把整件事情的利害关系与她说了一遍。
绮墨听了,霎时吓得脸色苍白。
卫姝取了一碟蜜饯塞到绮墨手里,安慰她莫要害怕,吃完蜜饯赶紧回屋睡觉。
绮墨捧着蜜饯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屁颠屁颠地跑去外间睡了。
今夜甚是静谧,庭院之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宛如细纱一般轻柔,黑天鹅绒似的夜空中缀着一弦弯月。
卫姝躺在拔步床上,迷迷糊糊地想着心事。
碎钻似的星光,透过绯色鲛纱帐照进来,纤长睫毛如蝶翅翩跹,在她脸庞投下一抹暗影。
这时,卫姝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
她没有立马睁眼,只是悄悄支棱起耳朵,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
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少年,穿着一袭夜行衣,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撬开窗子,跳了进来。
然后,以一种比狸猫还轻巧的脚步慢慢靠近床前。
少年伸手掀开鲛纱帐,朝着装睡的卫姝俯下身去。
就在这一刹那,卫姝猛地睁开双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拿住少年的胳膊,使出洪荒之力将其压倒在床上,怒叱道:“你是谁?想对我干什么?”
少年被她跪压在床上,却似乎并不介意,嘴里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贺兰姑娘果然一如传闻中那般......生猛。”
卫姝膝盖一用力,直接顶得他有些岔了气,开始咳嗽了起来。
卫姝一惊,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威胁道:“不许咳!”
那人不咳了,却是发出了一阵笑声。
这时,绮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二姑娘,怎么了?”
卫姝从容不迫地回道:“没事,我嗓子有点痒,你甭管,快睡吧。”
“可是......”绮墨担忧自己主子,擎着烛台眼看就要走进来,卫姝急忙操着生硬的语气,下了一连串命令:“绮墨,转过身、捂耳朵,回到床上去、熄灯、睡觉!”
绮墨脚下一滞,神不知鬼不觉地依照卫姝的命令做了,吹灭蜡烛,倒在床上继续睡觉,连她自己都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听话?
少年嘿嘿笑了一下,卫姝扭过头瞪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竟不知何时已经从自己的压制中挣脱出去,正襟危坐在床前,眯着眼睛凝睇着自己。
皎洁的月光,像被筛过一样细细密密铺匀了,从敞开的窗户撒了进来,将少年本就修长的影子拉得更长,镀在光洁的地砖上。
一袭紧身的夜行衣,使他的身材线条凸显得分外优美,露在面罩外的一双眸子,好似盛在水晶杯中的葡萄酒,深邃而剔透。
卫姝眉梢一翘,可以断定此人并非沈氏派来的。
“阁下深夜擅闯本姑娘的闺房,不知有何贵干?”
她弯腰捡起掉落的匕首塞到他怀里,冷冰冰地道。
少年轻笑,不答反问:“你把匕首还给我,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怕!”卫姝昂着头,挺了挺胸脯。
眼眸微抬,一双眼珠子在他身上滴溜溜地滚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