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你与宋小姐皆是我请来的客人。”贺清芙微蹙着细柳叶似的眉毛,轻声提醒道。
这秦瑄小姐先前看着也是温婉动人,怎宋娇儿一来便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开口就如妒妇般诋毁他人清白。宋小姐大方知礼,不与她计较,她却愈发放肆。
看来,外面的风言风语皆不可信。
秦瑄忿忿不平地捏着手心,那精心修剪的丹蔻在手心里变了形,只能强忍着心底的怒意转身离去。
赏诗会终于拉开了帷幕,本该是诗会中心的宋娇儿却悄悄躲进给客人休息的明逸轩里。
虽说原主这娇小姐肚子里有几滴墨水,再加上看重宋家权势之人有意追捧,大展风头未免不可。但宋娇儿心里清楚,这赏诗会就是变相的相亲会,让这些足不出户的闺房小姐看看有没有心仪的公子。
她此行的目的又不是为了相亲,旁人的阿谀奉承她听得也烦,寻了个身体不适的理由躲到明逸轩里。
前世,宋娇儿在一众莺莺燕燕里大出风头,飞花令赚足了众人的称赞,直到觉得有些困乏才从众星捧月里出来寻清净之地去小憩。
哪知有心思不正的歹人想趁此下药玷污这些名门娇女的清白,那碗茶本该是入秦瑄肚中。但宋娇儿碰到秦瑄就彷佛点燃的炸弹,骄横地抢下那壶茶,便误饮了那杯下料的茶水。
那歹人却并未得逞,因为行迹太过鬼鬼祟祟,被贺府的侍卫抓走审问。
宋娇儿回府的路上,媚药开始发挥作用,但她这种不晓男女之事的娇小姐怎知自己身体的变化。容洛自然是看出她的不对劲,却一直未吭声。
她只认为是轿子里太闷,便要出来透透气,意识模糊之下竟钻进一个小巷里。那小巷向来是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平民聚集住地,恰好有游手好闲的流氓地痞经过,遇见这种风姿绰约的娇小姐,自然是起了歹心,于是才发生了那件事。
如今,她只需呆在这里,等着秦瑄过来,再与她假意争执一番,喝下那碗下料的茶水便是。演出来的媚药缠身自然是不能与真实喝下相比的,再说这媚药也并不烈性,宋娇儿才敢冒险以身尝试。
贺府的明逸轩里,宋娇儿正半倚在梨花躺椅上摆弄着桌上的青花瓷茶杯,那杯子薄而光滑,色彩清雅,确实赏心悦目。
忽然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宋娇儿瞬间直起慵懒的身子,本来泛起的倦意消失殆尽。
“这不是身子孱弱的宋小姐吗?既然身子不适还来赏诗会,涂这么浓的脂粉。”
秦瑄一进门,看到端坐在椅子上,气度不凡,脸上的笑意瞬间挂不住。
宋娇儿平日若是遇见这酸溜溜的炮仗,通常不放在眼里,但今日她是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还遇到自己讨厌的人,自是要怼回去。
她昂起头颅,气势咄咄逼人,“比起秦小姐,我自愧不如,穿得如此素净来赏诗会,我还以为是秦府落寞至此,连大小姐都穿得像丫鬟一样。”
秦府虽是冀州上百年的商贾世家,但如今早已落寞,远远不及宋家此时的家大业大,这句话可谓是戳到秦瑄致命的痛处。
两人剑拔弩张,硝烟味十足,贺府前来端茶水的丫鬟一时站在门外,不知是进还是退为好。
宋娇儿眼尖,无意间瞟到门外踌躇的丫鬟,立刻大声唤道,“请进。”
懒得与她争辩,赶紧演完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