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入同安堂后,唐缨三人歇息了两日。
这一日杨东山过来药坊,说是他父亲着人看了,后日是吉日,主平安遂意,百病消弥,届时,将店内外重新打整了,熏过艾叶,祭了药王,先生正式坐诊,对于同安堂最好。
唐缨原以为自己只是替了胡庸医坐诊,这同安堂又不是第一次才开张,竟也讲究这些规矩。
便问杨东山,这是不是清溪镇的风俗?
“阿弟,这并非是本地风俗,只是父亲说,阿弟是神医,坐诊药坊,实是清溪百姓的福分,所以要隆重对待。至于药坊的生意,父亲一直在说,不希望生意兴隆,越冷清越好,最好大家都不要生病。”
“但祈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杨阿伯真是胸有大义。”
“阿弟,你这两句话说得太好了,正是父亲一生所愿,我要请父亲将这两句话写了下来,刻成匾额挂在同安堂里。”
杨东山匆匆告别,兴奋地离去。
送走了杨东山,唐缨也在椅上坐了下来。
这两日她一直在翻看着药坊过去的脉案存档,大体了解了当初百姓的一些情况。
看起来都是些普通常见病症,并无特殊的病症。
药坊里前几任郎中留下了两本医书,她便利用这两日空闲,也翻看了一下。
比竟,她前世是主修外科,中医虽然也学过,但毕竟不是主业。
给这个时代的人看病,也不好完全依赖空间里的药品器具。
“小姐,咱们真要在这里安定下来了吗?”
云儿和星儿看着小姐认真在作着当大夫的准备,不禁相问。
“阿娘和妹妹一日未寻到,就一日不能安定。只是这今后的路子要怎么走,还需从长计议,暂时先在这里安定一些时日吧。”
唐缨心中挂念阿娘和妹妹的生死,她相信,阿娘一定是把两个妹妹带出去了。
阿娘是奇女子,只是两个妹妹,二妹唐绮十三岁,小妹唐绣才九岁,年龄太小,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这逃亡之苦。
相比她们,唐缨自己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虽说是逃亡,可终究暂时现在,身后没有追兵。
只要足够幸运,宫里已经认定她们烧成灰烬了。
而阿娘和妹妹不同,她们是明晃晃地从圈禁之地逃走。
想到这些,唐缨心中如火焚烧,恨不得立时三刻便找到阿娘和妹妹。
一家人在一起,总归是相互支持和照应。
只是,天下之大,江湖茫茫,又该去往何处寻找她们?
“小姐,你整日里忧心忡忡,人都瘦了。”
云儿认真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出宫这多日以来,一直心力瘁,好不容易有了两日安定下来,小姐的神情却愈发萎靡。
“哪里瘦了,我觉得反倒是比宫里强壮了许多呢,饭食也比之前进得多。”
唐缨坐在椅上,手里翻着医书,漫不经心地回到。
“就是呢,小姐现在的饭食,可比之前强了两个倍,倒也没见得瘦,只是,小姐挂念夫人和二小姐三小姐,看着确实是憔悴了。”
星儿也走过来,细细地查看到了一番。
“小姐,你说,夫人和二小姐三小姐能逃得出去吗?”云儿也忧心忡忡。
“不知道,但阿娘是个奇女子,两个妹妹虽然年纪尚小,但倒底是将门家风还在,也不是娇气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