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绥坐在马车之中,悠悠地睁开眼:“前往赴宴之人很多?”
掌门的也坐在同一辆马车之中,他擦了擦额前的汗,拉开窗户帘子瞧了瞧外头:“四大门派都下了请柬,摸约是长央宫来的人更多,除此之外应当还有朝中百官齐聚,想来不少。”
荣明卿一听,禁不住翻了个白眼:“臭显摆什么,一只妖兽而已,上回小师叔斩了千年老蛟都还未曾邀功呢!”
随后他赶紧地往掌门那儿挪了挪:“对啊师父,这小师叔斩了老蛟,我们何不也在清月派开个宴?”
“胡闹!”掌门的就差没有一耳光给他扇过去了。
荣明卿心道了句无趣的老古董,又倚在了门侧,把门帘掀开了些小缝隙,便瞧见如霜门的马车,慢慢悠悠地从边上驶过去了。
如霜门,如霜门的杂碎他还敢来赴宴?
荣明卿的眼珠子转得飞快,上次的事情都还未曾同他们清算,那要算就好好算算,清月派的东西,哪儿是他们想拿就拿?
跟如霜门结下的梁子可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十九那年,三年一度的新秀会就是在小华山上的长央宫举办的。
当时的如霜门,屡屡地找茬,恨不得把他给埋没了才好,派长老出来同他对决,碾死他如同蚂蚁般轻松。
他把玄阴给召了出来,差些就被赶出赛场,最终还是鹤秋求的情。鹤秋便是长央宫的弟子,听闻是长央宫门主的亲传,不过他学到的东西倒是不多。
“荣子默。”掌门猛地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小师叔在叫你,你在装聋作哑的想些什么?”
“师父你干嘛啊?他叫我又不是你叫我,用不着这般激动吧。”
眼瞧着掌门又举起了手,荣明卿立马朝着宁清绥身侧挪过去,就见那白袖扬起:“掌门,算了,子默还小。”
“他还小,我瞧着他还是没老!也就你还惯着他。”掌门吹胡子瞪眼的,若不是宁清绥拦着,他定要让荣明卿好好知道,到底几个娘能给他嚣张成这样。
马车缓缓地动了,荣明卿心里头是委屈极了,小师叔都从小宠着他,为何师父每次都想动手打他,整个清月派,也就师父一人不惯着他。
好似和旁人都不一样。
“也没有旁的事,这是为你制的护身灵武。”宁清绥的声音十分温柔,说话间,一串漂亮的手串被他戴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
荣明卿转动了一下手腕,那灵武是白青色的珠子串成的,上面萦绕着充沛的灵力,散发出的灵气竟也是淡白色。
“小师叔,这是送给我的?”
荣明卿有些不确定:“这是什么东西做的?”
“龙鳞。”
宁清绥那轻飘飘的口气,可把荣明卿吓得不轻,但随后又有些不信:“龙乃上古神兽,早已绝迹于三界了,只有古籍之上尚有记载,小师叔你又拿我寻开心。”
什么龙鳞,荣明卿看了半天,总觉得这就像是珍珠蚌里抠出来的珠子,这玩意儿沿海就有。
不过看着漂亮,他倒也没在意。
宁清绥也只是笑笑:“你就当一般法器戴着便是,图个平安。”
紫真仙君手中的法器,那可是仙品,龙鳞算得了什么。他便是九天之上最富有的仙君,叫宁清绥碰见了他,不讨些伴手的,倒是对自己不厚道了。
图个平安。荣明卿不由得余光看了一眼宁清绥,他什么时候开始,也说这种话了?
让他图个平安?他若是如此良善之人,早些年间又何须灭了他满门?
马车缓缓地驶到了宫门附近,却猛然地停了下来。
充当车夫的外门弟子把门帘给掀了起来:“掌门,前头打起来了。”
如霜门的外门弟子,同一介朝中大将起了争执,倒是让人大跌眼镜。
荣明卿当即跳下了马车:“师父,我去看看。”
掌门一脸着急,还没说出个别字来,就瞧着人已经飞快地窜过去了。
“无碍,我去瞧着。”
宁清绥拍了拍掌门的肩侧,也跟着下了马车。
外头围观的百姓,已经把中间围了个圈,除开里头争论的声音外,荣明卿愣是连个人影子都瞧不见。
“让让,让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拨开人群,挤了进去,那争论之声才更是听得真切。
穿着那银甲衣的,想来就是那朝中的大将了,而如霜门的衣裳很是好认,火红色的衣袍,背后纹着几朵丑死了的云,交叠在一起,看着便有碍欣赏。
那外门弟子手持着一条鞭子,气得面色赤红,偏生又不能同非为修道修仙之人用灵力。
“无.耻之徒,我们如霜门的大小姐,岂是尔等宵小之辈可以觊觎的?”
外门弟子守在一辆马车前,寸步不让,荣明卿有些看好戏的意味,朝着那马车看过去。他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他继续地听着,忽而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