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东亭手中的最后一个络子也打出了,这只鸦青仙鹤香囊也大功告成了。
“丽苑,你出去吧,本宫要一个人呆一会儿”,
丽苑应声离开,出门时贴心的替东亭将门掩上,
透过窗外那方黄色的天光,朦胧中可以看见顺着墙高高而下的一排书柜,柜前摆着一张枣红色的檀木书案,书案上摆着一只三寸见方的小紫檀匣子,刻着“八大山人”的绿泥款识。
东亭三两步走至书案处,打开紫檀匣子拿出来一只玉蝉扇坠,那玉蝉极通透,就是今日送来的那一木箱珠宝玉器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它的水头,
她将玉蝉轻轻装进了香囊,又提笔用那一笔秀丽的簪花小楷写到:
忽有故人心上过,山河回首已成秋。
相思两处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写罢将其裁下也塞进了香囊里,复又走至梳妆台前,从木匣里抽出了一把描金小剪刀,剪下来一缕青丝用手边笸箩里的鸦青色线束了几道,亦丢进了香囊里,
那香囊鼓鼓囊囊的,东亭将香囊举至眼前,
“哼~哈哈哈”,似嘲讽般低低的笑了一声,
识海里阿瑾正不解东亭放着三样东西的用意,便问道:“臭东亭,干嘛放那些东西啊?”
东亭解释道:“玉蝉是越东亭母亲的遗物,这也应该是越东亭最放心不下的东西,待我们离开了想来也不知道会被谁掠去,倒不如放在魏成昭那里,让他日日睹物思人,
这第二样是一首诗,魏成昭自会明白是何意思,
这第三样是发丝,世人总说结发同心,那这缕发丝就留给魏成昭自行脑补吧,毕竟越是含蓄、越是钝刀子割肉才疼。”
东亭虽一直眉眼含笑的同阿瑾解释,可那笑意背后的深处却带着刺骨的寒凉,
阿瑾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按理说他的这位宿主前世也只不过是个少年将军而已,何况离世时也不过十九岁,可观她最近的做法,怎么看都不对劲,
她怎么就这么会算计,这么狠呢?
这不合理呀!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门外传来了一声惊恐尖锐的喊叫声,是女子的声音,不过音调太高,声音太尖利,一时间她竟猜不出来人是谁,
却见是丽苑猛地推开门,由于用力过猛惯性巨大的原因,竟然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摔得丽苑眼泪花直冒,
但她还是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跪爬到了东亭脚边,一下子抱住了东亭的小腿,抽泣着哭道:“皇后娘娘那边儿来拿人了,贵妃娘娘快跑吧!”
“哼~哈哈哈”,
东亭被丽苑这天真的想法惹笑了,失笑道:“跑什么?能跑到哪里去?小丫头你可真是糊涂了”。
不过闻言东亭心下倒是一喜,她原当时机将近,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甩开丽苑抱住她小腿的手,三两步走至书案处,将手里的香囊装进了紫檀木匣,又走至还在地上坐着哭哭啼啼的丽苑,
“这个你替本宫保管好,若是本宫···”,
说到这儿东亭停顿了一下,复又深叹一口气面露悲恸的说到:“本宫知晓你是个好丫头,你就替本宫将这只匣子送给皇上,本宫会感激你的”,
这似遗言般的说辞让丽苑的脑袋一懵,其实话点到这也就够了,丽苑也不傻,几乎瞬间便明白了东亭的意思,
她家贵妃娘娘这是才做了一天贵妃就要、就要···
想到这她甚至不敢接着想下去了,因为门外皇后的銮驾已至,
风雨要来了,谁也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