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苏笺起了个大早,余清舟翻身,一只脚架了空,迷迷糊糊睁开眼,糯糯的问了句:“笺笺,周六起那么早干嘛?”
“花店有一老顾客,每周六都要在这定一大束向日葵,再说,我待会儿还有事儿。”说着,苏笺拉开窗帘,外面灰蒙蒙的微光透过玻璃窗映在床上,余清舟烦躁地翻了身,背对着光,臂膀搭在眼睛上:“笺笺,刺眼,拉上。”
“今天周末,花店人多,赶紧起床。”
“你先去,我再眯一会儿就过去。”
苏笺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钟表,又看了眼睡得四仰八叉的余清舟,她赖床的本事,这些年她可算是摸得透透的,整理好衣服,轻带上门,没再管她。
当初为了方便,花店装修都是苏笺自己安排,卧室与花店连着,打开门外面就是花店,中间放置了一个镂空雕花圆桌,摆满了向日葵,旁边墙壁上设不等长的木制小梯,拐角出放着玲珑小吊扇,圈着满天星,别有韵味。
苏笺拉开玻璃与卷闸门,一如往常,外面正站着一个男人。
身着黑色西装,带着一顶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黑色口罩套住大半张脸,许是天气太过于阴沉,他左手还拿了一把黑色的伞,握着柄端,尖端就抵在地上。
“先生,请进。”
男人阔步走了进来,环顾四周,将手中的伞靠在玻璃门的拐角处,自己则在椅子上坐下。
“向日葵吗?”
男人点头。
“稍等,马上。”苏笺挑了几束向日葵,刚准备包外装,外面“哗啦啦”的雨瞬间倾泄而下,丝毫没有预兆,放下手中的向日葵,将玻璃门关上,又继续回来包花纸。
“先生可真好,每周都会带一束向日葵去见女朋友,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她也很喜欢向日葵。”
傅寄寻抬眸,看了眼正低头帮她包花纸的苏笺,没言语。
“先生,看在您是老顾客的份上,我给你送些粉掌,包在一起也很好看呢。”
“不用。”
闻言,苏笺抬起头,正对上傅寄寻那双讳莫如深的眼眸,澄澈,孤傲,似乎还带着丝丝淡漠。
“外面怎么这么吵,笺笺?”淡黄色小台后一扇木制小门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头发散乱在额前,挡住整张脸,睡衣松松垮垮,一边已经斜在了肩膀处,露出粉红细长的肩带。
傅寄寻抬头不偏不倚,不仅看到了白皙的肩膀,甚至往下的那抹乳白,他全数尽收眼底。
垂眸,浓郁的睫毛映着花店侧上方灯光扫下一片阴影,眼眸里那抹淡漠混着冷傲,似乎越发的明显,偏过头,没再看。
仅是一瞬,傅寄寻在极致迫使自己冷静,一如往常,平淡如水。
苏笺回过头,将包好一半的向日葵放在小台上,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转身,牵好余清舟的衣服,遮住她的香肩,另一只手抵在余清舟的大脑门,一推,“啪”地一声,直接将门带上:“不好意思,我朋友早起意识就不清醒,容易犯迷糊。”
傅寄寻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指针所指的数字,这个点,似乎不早了。
“先生,您要的花,已经包好了。”
傅寄寻伸手接过,放在怀里,轻道了句谢谢。
苏笺觉得,这大抵是她见过最温润的男人,举止从容,言谈得体,神态自若,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种高雅的气质。
玻璃门外雨声不减,透着湿答答的氤氲,苏笺撇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好几眼:“外面的雨有些大,要不先生等雨小一些再走?”
男人又嗯了声。
“先生需要喝点什么吗?”